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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进来。右尊者身上绸带越收越紧,在众目睽睽下,逐渐停止了蠕动。
迟海棠眼神冰冷,干脆将绸带抛下不要。展画屏问道:“另一个孩子呢?”迟海棠道:“死了。被下了重手,丢在柴房里。”回头问秋生道,“你见过罢,倒是秀气,右手臂有片胎记,是不是他?”秋生本来愣愣地瞧着右尊者,这时抬头瞪起眼道:“……死了?”喃喃重复两句,忽然哭了起来,“死了好!死了干净……我恨他将我打败,叫我挨打,那掌柜来的时候,我便帮着按住了他的双手……他原本不至于死心的……”直哭得口齿不清,最后便只翻来覆去说着“我该死”三个字。
紫袖恍然大悟,难怪他说曾对那“侄儿”做过错事,一时不知该说甚么,迟海棠却皱起眉头道:“行了。以后记得,都是被人驱使,被人糟践,你们两人再互相踩上一脚,岂不是更便宜了恶人。那个死了便罢,你最好记一辈子。”秋生不敢再哭,跑上前去,对着右尊者的尸体又踢又打。
展画屏对迟海棠道:“你也折腾了几天,后头的我去。”迟海棠却一口回绝:“不行。掌院是我要找的,岂能功亏一篑。教主出力便是,不需操心了。”又指着秋生道,“这个麻烦,我倒是知道交给谁最合适,一并带走罢。”秋生听闻此言,吓得跳起来,既害怕迟海棠,又不敢看那“教主”,连忙央求紫袖。紫袖唯恐他当真要给自己做侄子,正摇手苦笑,迟海棠早一把将人捉住,带着他走了。
两人一去,像是走了百十号人,老宅中恢复寂静。紫袖松了口气问道:“咱们做甚么去?”展画屏道:“离凌云山也不远,上山一趟罢。”
紫袖困惑道:“怎么又想起来上山了?真去摘竹叶不成?”“那还有假?”展画屏道,“顺便去瞧瞧你师弟的功夫。”
紫袖忍不住仰天而笑,心中暗自替杜瑶山念了几句佛。
自上了秋,凌云山下尚只微凉,云起峰顶早已寒意凛然。
西楼坐在书房,对着一桌子簿册,一个字也看不进去。师父带着紫袖上山来,自是叫杜瑶山抓心挠肝的好事,简直寝食难安,一大早便摇头摆尾地练功去了。
西楼暗自琢磨,杜瑶山从没跟着展画屏正经练过武,这回少说也要被师父在身上刺破二百来个窟窿。
直到过午,杜瑶山才摇摇晃晃地迈进门槛来了。西楼赶紧起身,看他衣裳竟是完好无损,刚要说笑,却瞧见脖子上兀自带着一个手印,青紫相间,在他黑皮上也甚是清晰。赶忙抢上去扶着他,小心翼翼地问:“师父弄的?这是练的甚么功?”
杜瑶山一屁股坐在榻上,垂头丧气地道:“展画屏……太可怕了。今天教我用刀,他甚么都不拿,只凭一双肉掌……我,我差点被他掐死。”
西楼看他这副模样,像是被教训的大狗一般,想起他去之前昂首挺胸地说甚么“金子终要发光了”,又是要笑,又是心疼,给他倒了茶来,安慰道:“师父在练功上向来严苛,你也要习惯习惯。”
杜瑶山一仰脖将茶喝尽,吞得喉咙甚疼,激愤道:“也太狠了!他对紫袖也舍得这样么?我浑身都要碎了。”
“你以为呢?”西楼笑道,“紫袖当年在山上时,可没少被罚。光是罚跪,无论春夏秋冬,雨里雪里,都照跪不误。”
杜瑶山没想到紫袖也受罚,只觉独自跪雪简直比自己还可怜,便道:“万一跪坏了腿,还练个屁?”西楼道:“师父有的是法子,让你跪不坏还更难受。”杜瑶山打一个寒战,自然是信的,又激愤道:“都这样严了,那怎么你和紫袖还有明芳,都没成天下第一啊???”
西楼大笑道:“所以才收了你啊,师弟!凌云山上下可都指望你啦!”
杜瑶山发出狗的声音,仰面躺了下去。
西楼看他累成这副熊样,只觉有趣,劝道:“忍一忍便好了,万勿半途而废,好不容易拜着这样一个师父,旁人求也求不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