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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四五人,却站得离那绿衫人甚近。
紫袖看他们位置,心下猜测是两伙人斗殴,只不知是因为甚么,便又劝道:“各位大侠……”刚说了四个字,便听那红衣女子笑道:“小兄弟,别多话了,想劝架,你有这个本事么?”众人又笑起来。紫袖这才明白,他们似是在嘲笑自己自不量力,多管闲事。心中悔道:“坏了,难不成劝架是要把双方都压一头,才能算数么?千万别让他们合伙对付我。”想到自己方才只打了一个,不禁冒汗。
那绿衫人转过了身来,紫袖眼前一花,见他手执一把五尺长点银钢叉,四十来岁年纪,长得甚是剽悍,那件绿袍半敞着,露出胸前一撮黑毛来。紫袖未战便先怯了,硬着头皮道:“大,大哥……”那人并不答话,抬手一叉便刺了过来。
紫袖一见果然还是要打,听那风声便不敢再说话,立即使个身法,让开来路,趁他尚未将叉收回,早已跃在空中,一剑取他手臂。那人在小店里使这钢叉,也不嫌地方逼仄,幸好桌凳都塌了许多,将叉只管挥将开来,叉尖刺出,迅即回抽,叉尾如刀,直捅紫袖肋下。钢叉比剑沉重得多,紫袖不敢再用剑身去格,闪避几次,却见他那叉挥得越发快了,又长又沉,戳、扫、砸、刺,无不凶猛,叉尖扫过脸侧,寒风袭面,远胜室外。
紫袖闪来闪去,总不能欺近他身旁,也无法逃脱出钢叉的圈子,身上已被刮破了几处;尽管焦急,可凌云山上哪里有这样长大兵器,直是束手无策。又听旁边众人嘲笑声越来越响,盯着银叉画出的锃亮弧线,便将心一横,暗自道:“这叉还是头一回斗,可是去掉叉柄,叉尖也是最细,瞧着同剑尖也没甚么不同。我且试着缠他一缠,总不能比展画屏还难打了!”当下想起展画屏连喂招都像是要吃人的架势,打了一个冷战,将内力与勇气同时催动,瞅准钢叉刺出的时机,一招“孤蓬万里”,剑尖对着叉尖向前一送,一点星光遥遥而去,竟贴住了一般。
紫袖心头一喜,手腕微动,将叉尖带偏了些,那一叉便刺到旁处去了。绿衫人“咦”地一声,又换一招,向他腰间横扫。紫袖依然是找准了叉尖,再试一招“孤帆远影”,斜斜朝上,那双刀汉子叫道:“方才打我就用的这个!”紫袖只不管他,将叉尖引到斜上方去,那绿衫人又是“咦”地一声。再换招时,紫袖心里有底,便不怕了,只将别离剑中其他招式选取几样轮番试来,竟都能奏效,心头大喜。他知道自己比力气赢不过这汉子,看他再将钢叉当胸送将过来时,用出一式“故园春尽”,牢牢按着“杨柳乍如丝”的路子,剑光犹如缠丝,劲力到处,叉尖突然打横飞了出去,绿衫人身前空门大开,紫袖脚下未停,只向前取,心中兴奋,剑芒大盛,旁观有人惊呼一声,紫袖将剑穿过绿衫人身侧,一剑刺中了他身后木桌,只听喀啦声响,那木桌就此倒塌。
店内又恢复了安静,紫袖向后一退,此时才自觉满背的汗渗了下来,怕自己绷不住表情,便半低了头,把剑尖朝下,抱拳行礼道:“大侠神力惊人,多谢承让。”那绿衫客本来自忖要中他一剑,谁想他故意刺偏,又说自己让着他,已是留足了面子,岂能不承这个情?只是二人年纪差得远,当着许多人,面皮须得绷住,便道:“官爷来此有何见教?”
紫袖看他依然板着脸,只得硬起头皮再劝,尚未开口,只听一个脆利的声音叫道:“紫袖哥!”一回头,却是白霜进了来,正冲他笑道:“当真是你!”不等紫袖说话,又转头看着绿衫客道:“大哥怎么在这里……”忽然脸色一变,大惊道,“你们打起来了?”
那绿衫客便问:“你们认识?”白霜当即道:“这怎么不认识?紫袖哥待我好着呢,看我掏人钱袋子,只说两句便放我走了,换做别人非打即骂,早吓死我了;就是他带我去捉鱼,回来做给赵老奶奶吃,一分钱也不让我多花的……”一张嘴噼里啪啦还待再讲,紫袖早已大窘,忙拉住道:“没了没了,不用再说了。”
一直没说话的红衣女子闻言却道:“小兄弟心地好得很啊。”那绿衫客便矜持笑道:“这位捕快小兄弟,剑术着实精妙。”又朝红衣女子道,“姚蕙娘,你还要试试么?”
红衣女子笑道:“方才那碗饭,小兄弟不是已经说不吃了么,岂能强喂?”紫袖便知道进门时那只饭碗,乃是这姚蕙娘所掷,看她身形纤细,粉面朱唇,不想手上劲力如此可观,也是佩服,便道:“姚姐姐方才那一掷,着实吓了小弟一跳,只是功力不精,不得已才打碎了,实在可惜;要想接在手里,将饭留下,不太容易。”姚蕙娘见他夸奖自己,心里喜欢,便道:“行了,你劝住我了,今天这架不打便不打,给你小捕快个面子。”
紫袖又向众人团团一揖,笑道:“多谢诸位,小弟祝哥哥姐姐新岁大吉。”那绿衫人便问:“小兄弟,我叫吴锦一,是池县五龙帮的人。对你这剑法钦佩得紧,敢问你高姓大名,师从何处啊?”紫袖忙通报姓名,又道:“小弟是凌云派弟子,现在县衙做捕快。学艺不精,吴大哥见笑了。”围观众人听他如此说来,纷纷议论道:“是凌云山的人?怪不得剑术新奇。”又有人问:“县太爷从哪找来凌云派弟子当捕快了?”旁边一人道:“知县老儿怎会认识他?想必是那小捕头找来的。”突然有人又道:“凌云山不是让魔教……”不知被谁暗暗打了一记,就此沉默。
紫袖也不说话,吴锦一又道:“殷兄弟,咱们不打不相识,今天要不是这里闹起来,也不知道县衙藏着你这么一位人物。你照拂白霜,咱们便不算外人,不知兄弟可愿交哥哥这个朋友?”未等他回答,从怀里掏出一块银子,抛到躲在店堂深处的掌柜手中,又说,“今日损失,我都补上。旧的不去,新的不来嘛。”那掌柜自然是忙忙地道谢。
紫袖看他爽快,也替店家喜欢,便道:“吴大哥一身豪侠之气,小弟能有幸相与,实在求之不得。”吴锦一笑道:“那今日可不正是该当相识么?你别走,咱们喝一杯。”说着便让掌柜的拿酒来。
紫袖哭笑不得正待推距,众人已将几张桌子去了断腿,把桌面摞了起来,也有半人来高,当下将酒杯在上头摆了一圈,冷着便要吃。紫袖忍不住道:“天寒地冻的,这酒还须烫烫才吃得……”白霜噗嗤笑道:“哥哥哎,暂且把老爷爷习气收一收罢,他们年轻火力壮,炕都睡凉的,哪里怕吃冷酒?”说着兴高采烈地提起酒壶都斟上了。
紫袖也笑了,随他倒去,又劝吴锦一与姚蕙娘同饮。吴锦一抬头问姚蕙娘道:“喝不喝?”姚蕙娘走到桌边端起一杯酒来,却向紫袖道:“若不是他的人多嘴多舌,这一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