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识都要逃离**。这么多年他都是这样疼吗?疼过几次,有多难过,有多无助?
他说他看过很多次医生,他都是在经过怎样的折磨后走进医院的?有人陪他去吗,有人帮他缴费办手续,有人哄他照顾他吗?
时间再往前推。大二那年刚刚十九岁的戴英,在车祸中同时失去母亲和半条左腿,他有多痛?术后残肢还没恢复,他的幻肢痛是不是比现在更加严重?那时候陪在他身边的人是谁?那个人有能给他足够的支撑吗,有耐心搀着他陪他重新站立起来吗?
修养两年再支着假肢返回校园的戴英,怎么适应突然的转变?他会不会被压力击垮,会不会无法融入新的集体,会不会觉得自己游离在人群之外是个异类?这时候陪在他身边的又是谁,有没有给他足够的鼓励和关怀?
梁倏亭一瞬间可以问出上百个问题,但是确切的答案仅有一个。
不是他。
陪在戴英身边的人不是他。
苛责过去那个放弃挽回友情的少年梁倏亭,没有道理也没有意义。十几岁的梁倏亭不会知道他在二十几岁时会把戴英抱进怀中,从此以后十年间缺失戴英的每一天都成了滋养后悔的养料。
他忍不住问自己,为什么高中时不能多坚持一下?
为什么非要形同陌路、不再联系?
为什么非要绝交?
其实早就灵光乍现了,但直到此时此刻,它才冲破梁倏亭的理智,让梁倏亭来不及思考就脱口问出:“戴英,高中的时候你喜欢我吗?”
他们都知道这个“喜欢”指的不是朋友间的喜欢。
暖灯的光亮打在戴英凝固的脸上。他皱眉,松开,又把脸皱紧,呓语般问:“为什么突然说高中?”
“这是不是你和我绝交的原因?”
梁倏亭的说法暗含了他对上一个问题的预设。
戴英张了张嘴,否定的话已经涌到了嘴边。可是他可能太累了,一阵难熬的幻肢痛耗尽了他所有精力,所以他无法再去编织一个周密的谎言。
半是自暴自弃,半是故作轻松。戴英用玩笑似的语气说:“嗯。”
每个人都有一把法槌,都能为自己的人生写下判决书,于是一切都变得不容置疑。
“我喜欢你。”
静谧无声的卧室里,空气都变得胶着。
梁倏亭情难自抑。他将戴英压在身下,和他接成年人黏腻的湿吻,却尝到少年苦闷、青春涩果。
戴英后知后觉地感到难堪,偏头躲吻,说:“很久以前的事了。你……”
梁倏亭没心思听下去。他把戴英的脸转回来继续接吻,力道大得捏痛了戴英,在他脸侧留下一道泛红的指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