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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疼。“可是我真的很害怕。我感觉医生给我脖子上开了个洞,那个洞很痒,很空,好像我身体里所有东西都从这个洞里溜走了。倏亭,我这辈子没求过你什么,就当是最后一次,你帮帮我,陪我把这个难关挺过去……”
是宁柠忘了,还是宁柠不觉得他为了和张凌致在一起时求梁倏亭和他分手不算是“求”?
梁倏亭说:“如果你不能一个人留在广州疗养,就让李阿姨带你回家。如果你想来公司散心,大可随意,但我没空招待你。”
“要是我和你聊戴英的事,你能见我吗?”
一瞬间,梁倏亭皱紧了眉头。
他的沉默透露出他态度上的转变,哪怕很轻微,仍被宁柠捕捉到。宁柠的语气振奋起来:“你知不知道,那天我和我爸妈去你家吃饭,我们闹得很不愉快。临走前,我和戴英单独聊了一会。你不好奇我们聊了什么吗?”
可能是太久没有进食,梁倏亭感到了反胃。
“我不好奇。”梁倏亭断言。
宁柠怔了怔,却像没听见似的自顾自说:“我猜到了,我们聊的内容他一句都没有和你说。他就是这种人,越是触及要害的事情他越要在明面上装得波澜不惊。我那天非常诚恳,求他理解,求他宽容,我告诉他我并没有要把你抢回来的意思,我只是需要我的朋友陪我渡过难关。我这么低声下气,他却说了什么?倏亭,他说我恶心。我没有办法,我只能用我妈妈教我的那些话去回击,我说……”
啪的一声,守在办公室外的秘书听到内线电话的听筒被用力砸了回去,门打开又关上,是梁倏亭大步迈了出来。他脸上没有怒意,可是双唇闭合,下颚紧绷,是以他惯有的内敛方式发着火。
秘书连忙跟上,随他一路来到贵宾接待室。
说宁柠是从医院偷跑出来的,确实没错,他穿着蓝白色的住院服,脸色苍白,瘦得几乎脱相。可说什么“血糊糊”“一地的血”,却过于夸大了。宁柠脖颈处上贴着一块巴掌大的纱布,那块纱布现在渗出了淡淡的血色,仅此而已。听闻宁母为宁柠找的医疗团队不仅是国内顶尖也是世界顶尖,一整个专家团围着他转,要不是为了一次性彻底洗清标记,他差点都不用开刀。
梁倏亭推门进去时,宁柠正气定神闲地坐在贵宾室的皮质沙发上,享用公司职员为他准备的茶水和点心,身边甚至还有人随时准备为他“服务”。见到梁倏亭,他表现出一种早有预料的淡然。他总是这样,从小到大他要什么都有,他就从来不为得到什么而过分欣喜。
梁倏亭嘱咐秘书:“把所有人都带出去。”
秘书迅速清场,很快,贵宾室只剩下梁倏亭和宁柠两个人。
梁倏亭站在宁柠面前,坦荡地直视他。这个Omega的信息素破碎且混乱,像一只无助的手在空中乱抓,寻找他的救命稻草。
可是,这里唯一有可能给出回应的Alpha信息素却毫无响应。
梁倏亭说:“你想说什么,继续。”
宁柠笑起来:“我说到哪了?”
“说到你恶心。”
宁柠瞪大眼,用力地打量梁倏亭,只打量到一层密不透风的冷漠。他的眼泪争先恐后地滚落。“对。戴英说我恶心,他还说,你不是物件,不能被我们抢来抢去。他从来不会去‘抢’你,他也不在乎我会不会‘抢’你,所有的选择都是你的意愿,他尊重你的意愿,他说我也该学会尊重你。”
梁倏亭问:“你到底想说什么?”
宁柠说:“我想说,他真的跟我不一样。我妈妈教我强调他的家境,用你们之间阶级和社会地位上的差别来打击他,甚至是用他身体上的残缺去打击他,他都不为所动。他懂得如何爱你,而我只学会了依赖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