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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重点吗?
这,是,重,点,吗?
且不说全然没有提出反驳,沉稳应声并退下去办的嬷嬷,和亲王福晋尚沉浸在震惊中时,便看到宝亲王福晋抬步往前走去。
对对对,好歹训斥一句嘛!
和亲王福晋欣慰没三息功夫,便听到宝亲王福晋那如春风细雨般温柔的声音:“宝瓶,你爬树做什么?是不是这桃花树长得太高,教你摘不到上面的桃花?还是看着景致不好看?教我说便砍了罢,回头再让内务府的人移栽一棵矮一些的。”
和亲王福晋:“……”
不对……吧?再怎么想这件事的重点也不是脱了鞋会冻着吧?也不是桃花树长得抬高吧?你们宝亲王府的人就不觉得哪里不对吗?
和亲王福晋很想表达一下自己的心情,却是不知道从何说起,半响只能绷着脸,面无表情地看着宝亲王福晋继续与侧福晋说话。
福晋面带笑容,柔声细语地劝下高侧福晋,先是教宫婢伺候侧福晋穿上平底鞋,随即唤来一行小太监,让他们把这棵桃花树……不,把沿途几棵桃花树都薅得干干净净,直到侧福晋脸上露出笑来才罢休。
侧福晋挽着竹篮,笑得开心。
宝亲王福晋给她拢了拢围巾,笑着叮嘱几句,瞧着也十足温柔。
和亲王福晋:“……”
她目送侧福晋挽着竹篮离开,又看着重新回到跟前来的宝亲王福晋。
福晋先与和亲王福晋道了歉,许是注意到她脸色古怪,忙笑着解释:“宝瓶在屋里憋坏了,好不容易出来耍耍,就忍不住闹腾一二。”
“不过回头,我得说上两句。”
“这种事,便让奴婢太监去做就是了,怎么能自己上呢……”
和亲王福晋欲言又止,止言又欲,这哪里是说上两句的事?
不是说她没见过闹腾的姑娘,就她尚在闺阁的时候也是个活泼的性子,三天两头爱出去骑马打猎的。
可无论是出嫁前,还是出嫁后,别说是当奴婢、当侍妾乃至宠妾的,就是身为福晋都得收敛性子,恭谨规矩,做个贤妻良母,哪有像高侧福晋这般,这般,这般……毫无章法的?
和亲王福晋瞧着宝亲王福晋那一脸骄傲的模样,只觉得高侧福晋是给她灌了什么**汤!
半响,她才憋出一句话:“高侧福晋,的确有些特别,怪不得,能得嫂嫂喜欢。”
“可不是么?你知道她为何要爬树,宝瓶与我说是想亲手折些桃花,做桃花糕,桃花酒,说是明日与我出去逛园子时好一起用。”
“没曾想看中的新鲜桃花都在顶上,故而才想着爬树的。”
…………
原本和亲王福晋就是说句客套话,没曾想竟是打开了宝亲王福晋的话匣子,愣是听福晋夸高侧福晋,夸了一盏茶。
和亲王福晋:“……”
这不对吧?这不对吧?这真的不对吧!?她几欲打断,又陷入沉默,反反复复几次之后都开始怀疑是不是自个儿的问题。
身心俱疲的她选择辞别离开,只走到半途上和亲王福晋还在琢磨着,总觉得宝亲王福晋与侧福晋的相处总有种既视感。
嗯,怪怪的。
嗯……怪怪的……
和亲王福晋回到自家院子里,也没想出哪来的既视感。
次日,和亲王福晋跟着裕妃到戏园子看戏。她听着戏台上咿咿呀呀的唱腔,不知不觉便放下心中疑惑,磕着瓜子吃着茶,津津有味地听着曲儿。
直到??
“升平早奏,韶华好,行乐何妨。”
“愿此生终老温柔,白云不羡仙乡。”
和亲王福晋的表情忽地顿住,瞧着台上深情对唱的戏子,腾地想到宝亲王福晋对侧福晋温情款款的架势,手上一颤,整盏茶倒在自己鼻子嘴巴上。
“噗咳咳咳咳咳!!!”
“……珍儿?珍儿!”沉浸在戏剧中的裕妃听到声响,先是惊得身体一颤,待看到和亲王福晋的狼狈模样,登时被吓得瞳孔地震,慌慌张张地遣人去请太医:“快,快去!”
这边戏园子里乱作一团,那边高真如与福晋上了游船,一路行至桃花坞。
尚在船上,高真如便忍不住发出惊叹声,她放眼望去,不远处的连绵山峦像是被桃花覆盖一般,粉白相间,如梦如幻。
待船只靠近一些,更是壮观。
偶尔一缕微风吹拂而过,花枝轻颤,伴随着沙沙声,粉色花瓣如雨般纷纷而落,仿若走进了粉色的梦境一般。
高真如昨日还觉得长春仙馆后的桃花林不错,还对于薅光一排桃树之事颇有些心虚。
可今日见着桃花坞的盛景,才明白长春仙馆那边的桃花树,是真不算多!
高真如小嘴张得溜圆,在桃花树间转来转去,福晋远远瞧见她雀跃的模样,不禁心中暗叹,面上也透露出几分遗憾:“倒是我疏忽了,早知如此应当携纸笔前来,亲手绘上一幅丹青才是。”
“回禀主子,奴婢都已备着。”侍立在福晋身后的竹韵上前一步道。
“哦?”福晋闻言,惊讶一瞬转而化作喜意,当即吩咐竹韵道:“速去,领人将纸砚笔墨准备齐全。”
宫婢们动作利落,不多时,一应物件皆准备齐全。
福晋手持画笔,目光凝神望去,只见高真如怀里抱着满满一捧桃花,正蹦蹦跳跳地往回走。
待与福晋目光交汇时,她更是毫无保留地绽放笑容。
就在这时,两片调皮的花瓣竟是悠悠飘落,不偏不倚地落入她的口中。
高真如脚步猛地一顿,紧接着,在原地打了个响亮的喷嚏。
福晋见状,眉眼弯弯,构思两息之后便落下了笔。她笔锋游走间,挥洒出大片桃花,而后细细勾勒细节。
站在旁边伺候的竹韵先是疑惑,而后露出笑意,最后抿着嘴憋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