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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没嚷。”月圆迷迷糊糊地看着那个刀疤娃娃脸,“我就是念了首童谣......”
糖粥藕,糖芋苗,桂花酒酿小元宵;豆沙条,马蹄糕,松子茶糕满街跑………
马车荡悠悠的跑,她倚在燕覆的怀里,手指在马车的车窗上,随着童颜的节奏,一点一点。
“年前雪藕想吃小元宵,可是天寒地冻,卖元宵的货郎总不来......那时候雪藕的手上冻的生了冻疮,就想吃一碗儿小元宵??“
雪藕在一旁安静地听着,不好意思地说道,“还想自己做来着,可惜实在掌握不了窍门。”
乡野的月近在眼前,刀疤娃娃脸叫人把小砂锅拿了过去,雪藕还被绑着手,也许是忌惮此人来势汹汹的气势,护院放开了雪藕。
雪藕接过了砂锅,就搁在屋檐下的桌子上,回头去抢自家姑娘,姑娘被灌了少许蒙汗药下去,眼皮子沉重,头歪在她的肩上,说不出话来。
对于来历不明的人物,夫人向来保持克制,她叫人把刀把娃娃脸的刀送回去,这才试探道:“不知阁下所为何事?这位姑娘是我的继女,家中要接她回去,只因家中琐事拌了几句嘴,故而才有这些推搡,不劳阁下挂心了。”
即便是在夜晚,众人依旧能看出他满脸的不耐烦,他挥挥手,身边的护卫上前几步,把腰牌递给了郗氏。
郗氏见那腰牌象牙所制,其上有个勋字。她知道凡文武朝参官,皆佩戴腰牌。公侯伯爵的腰牌上刻有勋字,驸马都尉刻有亲字,文管书文,武官书武。
此人除了脸上那道刀疤以外,相貌英俊,气质华贵,的确有几分公侯子弟的意味。
郗氏心知自己今夜是无法完成老公的嘱托,也不知这小小的女儿家,哪来这么大的能量,驱使一位侯爵来为她出头。
“阁下要管别人的家事?”
刀疤娃娃脸虽然满脸的不耐烦,语气却很文雅,他在马上懒懒散散地说道:“家事也用得上蒙汗药?今日我既然看见了,必定要管。他日我看不见的地方,你们爱做什么做什么。”
郗氏忌惮他的身份,却又不甘心就此罢休,将他的腰牌拿在手里道:“阁下的腰牌能否留下,我好向我家老爷交待。”
刀疤娃娃脸毫不犹豫地说好,目视前方,手下的数十人走上前,请郗夫人离开。
郗氏看了一眼在雪藕身上神智不清的江月圆,放弃了再与此人交涉,坐上马车离去了。
雪藕搂着自家姑娘,向刀把娃娃脸道谢,此人不置可否,“趁热吃。”
他说完看了一眼深夜里葱茏的山,叹了口气,旋即纵马离去,背影匆匆,隐匿在夜幕中。
雪藕把姑娘扶进了屋子,思索了下,去药圃里摘了些苦蒿,熬成水给姑娘服下,苦蒿味道极苦,刚一喂入口中,月圆便几欲呕吐,没一时便把方才喂下去的蒙汗药悉数吐了个干净。
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才过几天舒心的日子啊?雪藕坐在床边上,握着姑娘的手默默地想着,姑娘的手无力地搁在她的手掌间,纤薄的像片没有温度的花瓣。
一枝园拼命要姑娘回去,到底所为何事呢?
月圆好想知道她的所思所想,反握住雪藕的手,轻声道:“我娘死了,嫁妆还在一枝园,家里也不需要我读书入仕,还有什么可利用的?”
雪藕皱着眉头,忽然想到了什么,“那就是联姻了。虽然几位姑娘都是顶好的人才,可只有姑娘是老爷亲生的??”
一时要她死,一时又要利用她,这样的父亲,同月圆记忆里的父亲,截然不同。
“金陵城里,不会再有人家愿意同父亲联姻。”月圆的眼皮半垂着,困意向上翻涌,“即便有这个打算,也会向外求,向高处求,爹爹已经是正二品的官员,再往上,那就是王公、勋贵??“
雪藕叹了口气,说起方才那位刀疤娃娃脸,语气里带着感激,“都给姑娘灌上蒙汗药了,可见回到一枝园该有多凶险,若非那位骑马的将军,今天真不知道会怎么样。他也骑一匹大马,难道是年前送姑娘弓箭的那一位?”
月圆没有应她的话,昏昏沉沉的睡过去了,窗子上的一弯细月摇啊晃啊的,也跟着睡了,只有黄黄的光洒向四处。
毫无意外的,郗氏回到一枝园里交不了差,江盛藻听郗氏详细地说了在六桂村的遭遇,脸色越来越难看,最后拂袖而去。
他的一腔怒火无处发泄,转身去了贺老夫人的院子,进去之后先灌了一碗儿浓茶,方才解气。
“我的儿,这是怎么了?”贺老夫人赶忙叫丫鬟给江盛藻端水泡脚,又在一旁追问着,“瞧着精明,实际上却蠢笨如猪,自打她进门,就没办成过一件事。不过一个十五岁的小女孩,绑都绑不来,真是丢人。”
她听说郗氏无功而返,早就心生不满,此刻见儿子气色难看,愈加生气了。
江盛藻却恶狠狠地吐出几个字,“和她娘一个德行。”
贺老夫人诧异地看着他,江盛藻把郗氏今夜接人的始末说给自家母亲听,到末了,又是一句带着极大怨恨的话。
“当年就是在那个小木屋,简氏同那个姓宗的你来我往,书信不断,如今又是在那间小木屋,又是未婚夫,又是拿着腰牌的王公勋贵,儿子的脸都被丢尽了!”
“门第出身,一脉相承。”贺老夫人也不意外,冷冷地说到,“女人不安分,家宅不宁,子女也不贤。若非你爹要人,又怎能与这孩子再扯上关系?当初若是真死在山匪手里,倒也清净,既保全了咱们家的名声,又能叫你爹爹不再惦记??要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