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隆基捻着胡须在殿中徘徊踱步,犹豫要不要把河西节度使给李嗣业,这样一来中华大地上就会出现两个大藩镇势力。他更多考虑的是安禄山会不会闹别扭,三镇节度使之威一直是他独享,现在突然多了一个人与他有同等权力,安胖子心里多半是不痛快的。
他转过头来问高力士:“这样一来,安禄山会怎么想?”
“陛下,他怎么想是他的事情,君王应当广施恩泽,岂能独宠与他一人。况且以李嗣业的功勋、资历、人脉、能力都不低于他,他就算心中有怨气,也没有理由讲出来。既然李林甫临终前提起了这件事情,这就是一个机会,让李嗣业升任河西节度使利大于弊,陛下只是顺应内心而为。”
玄宗仔细思虑之后,终于点了头,遂命令左相陈希烈前来拟定旨意,授给李嗣业河西节度使的旌节。由于杨国忠现在还不是宰相,节度使任命等军国大事还轮不到他来管。
陈希烈是个毫无主见的应声虫,对皇帝的任命采取唯唯诺诺的态度,现在还沦为了题写圣旨的高级文书。
圣旨写就之后,皇帝立刻命人带着全套旌节印绶前往碛西,不知是怕自己夜长梦多,还是怕朝中有人反对。
等皇帝的旨意从华清宫发出去以后,杨国忠才得知了这个消息,而且这消息还不是从正规渠道得来的。
这要从袁思艺看过李岫代替亡父呈送给玄宗的奏疏说起,这太监看了奏疏中的内容,得知是李林甫推荐李嗣业担当河西节度使。他这样无利不起早的阉人每一条信息都要利用上,便想起李嗣业现在是杨国忠的盟友,把这好事提前告知杨能够领一份便宜的人情。
他来到杨国忠在华清宫的别馆,站在侧门外求见杨钊,别馆的门人见是宫里的太监,不敢怠慢,立刻跑去找阿郎通报。
杨国忠正在和娇美的侍妾玩耍,以庆祝李林甫凉掉,这就叫他大喜的日子就是别人的忌日。堂内几个侍妾娇喘连连不亦乐乎,门人不明所以站在了门槛外,谁知国忠一双大手摸了出来,吓得他不敢动弹。
“这是莲香?还是荷香,还是杏香呢?”
侍妾们在他身后调笑道:“阿郎,你自己猜啊!”
杨国忠往他胸前一摸,感觉不到曲线起伏,心中产生狐疑,一把将蒙在脸上的丝巾摘了下来,却见自己的咸猪手竟然摸在门房的胸脯上,顿时恼羞成怒,飞起一脚踹到当胸将门房踹出两丈远。
“狗东西,本官休息的时候不是不让你们进来吗!”
门房捂着胸口爬起,连忙以头触地在地面上叩了三四个响头,砰砰砰听得人心中恻隐:“阿郎饶命,小的再也不敢了。”
杨国忠生气地摆摆手说道:“算了!你冒冒失失跑过来什么事?”
“启禀阿郎,宫中的袁公公求见。”
杨国忠抬头沉思道:“袁思艺?我与他素来没有瓜葛,为何会突然来访,想必是知道我必任宰相,所以提前来拜码头?”
这时他已经有了计较,挥手说道:“请他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