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武小跑过去,将朱聪身上的银子捡起来,又递给李慕,说道:“头儿,这罚银有一半是衙门的,他若要,得去一趟衙门……”
李慕又将那锭银子收起来,虽然他不差钱,但这么浪费的花,他也心疼。
朱聪两只眼睛凸出来,指着李慕,大叫道:“#*@……**……”
他因为肿着脸,说话根本没有人听的清楚。
从朱聪纵马过来,到李慕将他拖下来狂揍,这一幕发生的很快,围观百姓意识过来的时候,朱聪的脑袋已经变成了猪头。
这时,朱聪身后,另外几名骑马之人才匆匆赶至。
一名跟在马后的中年人,面色微微一变,从怀里掏出一个玉瓶,在瓶中倒出一枚丹药,让朱聪服下,丹药入口,朱聪的脸迅速消肿,很快就恢复如常。
朱聪指着李慕,愤然道:“给我打断他的腿,老子有的是银子赔!”
中年人有聚神的修为,目光盯着李慕,却没有动手。
都衙的捕头,定然也是修行者,且修为不会低于聚神,他没有取胜的把握。
更何况,朱聪背后,有他的父亲,礼部郎中朱奇,他只不过是朱家请的护卫,公然攻击都衙的捕头,产生的后果,他承受不起。
一旦出事,朱家定然不会保他。
他看着李慕,说道:“捕头大人,出手未免有些过分了。”
李慕看了他一眼,说道:“难道这神都,只许郎中之子放火,不许别人点灯,他能先犯律再以银代之,本捕头有何不可?”
话虽如此,但过程却并非这样。
即便是罚银,也要经过衙门的审理和判罚,朱聪觉得自己已经够嚣张了,没想到神都衙的捕头,比他更加嚣张。
来硬的看来是不行了,但丢失的颜面,也不可能就这么算了。
他最后看了李慕一眼,冷冷说道:“你等着。”
朱聪牵头,一群人牵着马,迅速离开,周围的百姓中,忽然爆发出一阵欢呼。
“打的好!”
“大人威武!”
“这些无法无天的家伙,早该打了!”
……
感受到百姓浓浓的念力,促使他体内法力飞速运转,李慕只后悔没有早些动手,对付这些嚣张之徒最好的办法,就是比他们更加嚣张。
王武站在李慕身边,担忧道:“完了完了,头儿你殴打朱聪,解气归解气,但也惹到麻烦了,礼部和刑部穿一条裤子,这下刑部就有理由传你了……”
“他们要传就让他们传,有什么好怕的。”一道声音从旁传来,李慕看到一名风韵女子,从人群中走出来。
李慕惊喜问道:“梅姐姐,你怎么在这里?”
梅大人道:“碰巧路过,看到你和人冲突,就过来看看,没想到你对律法还挺了解的……”
李慕谦虚道:“举一反三而已……”
以银代罪的事情,朱聪等人做得,李慕自然也做得,反正大家都不差这点钱。
不过,这种事情,对于民心的凝聚,以及女皇的统治,十分不利,李慕虽然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心里却并不认同这点。
他看向梅大人,说道:“以银代罪,弊端重重,陛下为何不修改取消此律?”
梅大人摇头道:“这条律法,是先帝在时设立的,陛下登基不过三年,便推翻先帝定下的律条,你觉得朝臣会怎么想,天下人会怎么想?”
李慕能够理解女皇,女子为帝,民间朝野本就非议重重,她的每一项政令,都要比寻常帝王考虑的更多。
李慕叹了一声,说道:“但此法一日不改,神都的这种不公现象,便不会消失,百姓对于朝廷,对于陛下,也不会完全信任,难以凝聚民心……”
这种律法,不会对公义起什么作用,只会引发强者对弱者更大的剥削,有钱有势者,可以在此法的庇护下,肆意妄为,无权无势之人,一旦犯律,却要面临法律无情的制裁。
梅大人道:“陛下也想修改,但这条律法,立之容易,改之太难,以礼部的阻力为最,曾经有很多人都想推翻修改,最终都失败了……”
李慕正要说些什么,几名刑部的衙差,忽然从前面走来。
朱聪走在几名衙差身后,一指李慕,说道:“是他。”
一名衙差走到李慕面前,说道:“是你当街殴打朱公子的?”
李慕点了点头,说道:“是我。”
“承认的倒是痛快。”那衙差冷哼一声,说道:“既然如此,跟我们走一趟刑部吧。”
梅大人看了李慕一眼,说道:“既然他们让你去,你便去吧。”
说完,她又传音道:“别忘了你是陛下的人,到了刑部,说话嚣张一点,不要丢陛下的脸,出了什么事情,内卫帮你兜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