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下省左补阙晁衡。”
见到王蕴秀说起晁衡,沈光皱了皱眉,封常清和他说过日本国使团的事情,若是猜的不错的话,晁衡来找他必定是为了鉴真和尚东渡的事情。
说起来为了这事情,日本国的遣唐使数次上书请求过朝廷,也走过不少人的门路,其中最有名的是当今宰相李林甫的兄长李林宗,只不过最后那次东渡还是失败了。
“沈郎若是不愿见他……”
王蕴秀见沈光皱眉,忙自开口道,她带晁衡来,也不过是看在那声“沈大娘子”面上,若是沈郎不喜此人,少不得还得抽他顿鞭子解气。
“无妨,且请他过来。”
沈光还想着把鉴真和尚拐去安西,只不过鉴真和尚远在扬州,若是没有什么好借口的话,也是没法让鉴真和尚来长安城。
“沈郎,这晁衡乃是日本国的名士,还算有些名声,他来找你,所为何事?”
边上的杨国忠忍不住插话问道,这几日他闭门谢客,自是和沈光时常商量国事,同时思忖着自己接下来要做出什么政绩来,才能让天下侧目。
“杨兄可知道鉴真大师?”
“鉴真大师,好似听青龙寺的法门大师说过,此人是一代高僧,不过向来在南方弘法……”
杨国忠在长安城不少大寺都有布施,因此倒也听说过鉴真和尚的名头,只不过却不甚了解其人。
“原来如此,那沈郎打算帮这位晁巨卿一把么?”
听完沈光介绍,杨国忠顺口问道,在他看来这鉴真和尚要东渡日本弘法,也不是什么大事,就是出海太过凶险,实在是不值当。
正说话间,晁衡自被杨府的僮仆给带到了,“晁衡拜见沈郎君,杨御史。”
看到杨国忠也在,晁衡心中难免有些惊喜,虽说这位国舅风评不佳,但无疑也是能在圣人跟前说得上话的,换了他自己可是没法面见这位杨御史。
“晁补阙,请坐,不知晁补厥寻某有何事?”
请晁衡坐下后,沈光自是单刀直入地问道,在鉴真东渡这件事情上,他肯定是反对的,只不过这和尚太头铁,历史上就算半瞎了还是执意东渡日本,他得想法子先把这鉴真和尚诓来长安再说。
“不瞒沈郎君,我此来却是受母国朝廷所请,想请沈郎为鉴真大师东渡之事帮个忙。”
晁衡说话间,跪坐的他却是长拜在地,土下座的姿势极其标准,说话时言辞亦是十分恳切。
“晁补厥请起,鉴真大师东渡的事情,某倒是听人提起过,只是某就算想帮忙,也不知该如何帮?”
听到沈光并没有拒绝,晁衡连忙起身道,“沈郎君得圣人看重,若是沈郎君愿意向圣人进言……”
“晁补阙,这鉴真大师东渡,朝廷已有定论,你让沈郎向圣人进言,可是在叫沈郎难做。”
杨国忠在边上开了口,这也让晁衡大觉愧疚,国中使团确实曾为着鉴真大师东渡之事向朝廷请求过,但所得的回复皆是不许,他确实有些强人所难了。
“晁补阙,鉴真大师东渡之事,某不是不能帮忙,只是某此时便是向圣人进言,也未必有什么用?”
沈光看着面露愧色的晁衡,不由想到杜甫曾说这人是个实诚君子,倒也不差。
“这样吧,不如你们请鉴真大师来长安城,到时候某自和鉴真大师见个面,到时候再说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