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玉环自打当年使了小性子离宫跑回家后,她心里面早就看得通透,眼下脸上那股醋劲不过是故意装出来的。
“既是沈郎相邀,咱们便过去吃杯酒也无妨!”
沈光身旁,南霁云和雷万春忍不住偷笑起来,这位李大家看着高大风流,不曾想竟是个惧内的,不过好在大唐怕自家婆娘也不是什么稀奇事。
李隆基倒不是见美色而心喜,只是他多少年没来这西市的胡姬酒肆,一时间难免勾起年轻时的回忆,那时候他也是如沈郎这般的俊美少年,多少美貌的胡姬为搏他一顾而翩然起舞。
“郎君,吃酒么,咱这店里有独门秘制的梨花三勒浆,清醇香冽,别家可没有!”
脆生生的嗓音如银铃般响起,那起舞的胡姬少女见到沈光一行人时,不由面露喜色,连忙招呼揽客道。
“那便拿上两坛。”
“好嘞,郎君里面请。”
胡姬少女直勾勾地看着沈光,那双好似会说话的眼睛里满是柔情蜜意,看得沈光都难以招架,见到沈光的窘状,边上的李隆基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
一行人进了酒肆,这时候西市才刚开市,至于胡姬酒肆的消费主力,那些士子文人却是不见多少。
省试在即,那些来自大唐各州府的士子这个时候哪还有心思光顾胡姬酒肆,正所谓临阵磨枪,不快也亮,几乎绝大多数都是乖乖待在客舍或是寺庙的精舍里读书备考。
当然等到省试之后,不管是高中还是失意,他们都会来这胡姬酒肆大肆庆贺或是买醉消愁,那个时候这些胡姬酒肆都是家家爆满,就没有如今这般空闲了。
“郎君,酒来了。”
香风扑面间,先前那胡姬少女和捧着琵琶弹奏的胡姬人似穿花蝴蝶般到了沈光他们落座的案前,将两坛三勒浆和酒盏一一放下。
“郎君,可要点些什么吃食,只要报得上的名的,咱们这儿都有?”
“去屠行那儿买些羔羊肉,要现杀的,回来好生整治番,挑你们这儿拿手的做法就是,另外再买些新鲜菜蔬做配菜。”
沈光说话间,自袖袋取了数枚波斯金币,扔给了胡姬少女,这胡姬酒肆聚集的街道四周便是五熟行和屠行,所谓五熟行便是卖面的汤熟,卖烧饼的火熟,卖鲊的腌熟,卖炊饼的气熟,卖馄饨的油熟,总而言之便是小吃一条街,那屠行顾名思义自然是宰杀牲口的肉市场。
数枚沉甸甸的金币落手,那胡姬少女笑得越发甜美,“好咧,郎君稍待,奴儿这就叫人去采买。”
说话间,这胡姬少女自唤了店里的昆仑奴,取了铜钱给他叫他前去屠行买肉。
沈光倒是多看了那满头卷发的昆仑奴几眼,盖因这长安城里昆仑奴乃是大户人家才买得起的僮仆,这些胡姬酒肆其实也兼着贩卖胡姬和昆仑奴的勾当,当然像是这胡姬少女应该算是这家胡姬酒肆的看板娘,想要买回家去怕是价格不菲。
长安城里,奴隶贸易是西市的大头之一,便是因为这其中有大利可图,像是寻常胡姬放在西州的价格是四十匹绢,差不多值钱二十三贯,可到了长安城价格便翻了六倍,得二百四十匹绢才能买回家。
“沈郎,某看那胡姬对你颇有意,何不一亲芳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