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万万不可。”
东宫,看过那些卷宗后的李泌朝李亨躬身劝道,他知道太子容易感情用事,心中不免对沈光有些非议,他不相信沈光是那种冲动无谋之人。
“长源,王鉷这奸贼是在毁我大唐根基,你就让孤什么都不做,就这么看着沈郎去……”
“殿下!”
李泌打断了李亨,“您只需将这些卷宗和沈郎的原话,尽数向圣人禀告就是,您做得越多,便错得越多,未必就是在帮沈郎。”
“孤当这太子有何用,倒还不如做冯先来得痛快。”
李亨气得自骂道,然后颓然地跌坐在地,李泌见状不由暗自摇头,他决定去见见沈光,想知道沈光究竟打算怎么对付王鉷。
这些卷宗触目惊心,若是公诸天下,只怕就不是朝廷丢了脸面那么简单,整个关中都要掀起血雨腥风,一个王鉷算什么,到时候牵连的不知有多少人。
“长源自去,孤想一个人静静!”
李泌离开了,他知道太子心中愤懑,可是这事情真不是那么简单的,他有种预感,王鉷之事最后必定会掀起莫大的波澜。
……
华灯初上,大明宫内,看着那些卷宗,听完李亨转述的李隆基面无表情地开口道,“他就是那样说的?”
“不敢欺瞒圣人,沈郎确实就是那般说的。”
李亨最终还是听从里李泌的劝谏,没有向面前的阿耶请诛王鉷。
“你呢?”
李隆基看向了在边上侍立的高力士,这些卷宗上写得不止是王鉷欺上瞒下苛剥百姓,更是地方上豪强做大,吏治糜烂,关中那是帝业根基所在,结果却是人口大量逃亡,这让他的开元盛世和天宝风流都成了笑话。
这不是杀王鉷一个人的事,而是要将半个朝廷和关中地方杀个人头滚滚和血流成河,更关键地是事后还要安抚百姓,到处都需要用钱。
“沈郎说他自有办法对付王鉷,只是劝老奴不要牵连其中,免得受连累。”
“他有什么办法,提刀去杀了王鉷吗?”
“李林甫误朕!”
李隆基忽地大骂起来,王鉷虽然是他简拔起来的,可是李林甫是宰相,王鉷也是他门下党羽,这口锅他李林甫不背也得背。
还有高力士,他以往也没少给王鉷说好话,以至于让王鉷做大至此。
所以,朕没有错!
李隆基目光冷厉地扫过高力士,“说,收过王鉷多少财货?”
“五十万贯。”
高力士直接跪在了地上,背上冷汗直流,他有贪财的毛病,圣人向来是知道的,以往从不曾说过什么,可是这回不一样。
“五十万贯,他倒是够大方。”
听到圣人的冷笑声,高力士整个人死死贴在了地上,“陛下息怒,老奴罪该万死……”
“你有什么该死的,你收钱的事儿朕又不是不知道。”
李隆基看着跪在地上头发花白的高力士,心中终究一软,那迁怒之意去了大半,“起来吧!”
高力士战战兢兢地起了身,他发誓以后再也不收钱了,还是沈郎说得好,自己赚的钱财最踏实,今后光是沈园和安西烧春的分红足够他花销了,何必再收那些烫手的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