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长博静静的看着他,脸上平静。
直到钱泰豪的声音小了下去,他才轻声反问一句:“因为这个,所以你杀了丁道梅?”
钱泰豪没有否认。
“你是怎么杀了鱼寡妇的?”李长博又问。
钱泰豪轻声道:“我让丁道梅杀的。”
“丁道梅一个人杀得了鱼寡妇,却没办法将鱼寡妇挂上去。你去帮忙了?”
“是。我找个借口换衣裳,回去了一趟。”
钱泰豪说的话,听上去还有条有理,似乎也都对得上。
李长博轻声说了句:“可之前你铺子上的伙计,异口同声的说,你一直在铺子里。”
钱泰豪微僵:“他们记错了。”
“你家娘子,前两日,去钱庄存了一大笔的银子。”李长博轻轻的说出这个事情,眼睛一直紧紧盯着钱泰豪。
钱泰豪又是一愣,随后才缓缓道:“这是铺子里的收益——”
李长博终于皱起眉头,“你撒谎。”
钱泰豪惊慌的看李长博:“我没有。”
“你家娘子,名下还有一处产业。我没说错吧?”李长博盯着钱泰豪的眼睛,目光锋锐。
钱泰豪微微一颤。
“那宅子在青龙坊,刚好就挨着河边。我说得对不对?”
钱泰豪一句话也说不出,嘴巴像闭得紧紧的蚌壳。
“那天下午,周娘子去了青龙坊,傍晚时候才回来的。”
“还有,周娘子已经亲口承认,是她带着丁道梅过去的。所以鱼寡妇才会给她开门,所以鱼寡妇才会毫无防备。”
“她是亲眼看着鱼寡妇死的。”李长博的目光更幽深:“可在鱼寡妇死了之后,她还将你叫去了。”
“你以为丁道梅会远走高飞,不过……”
李长博平静和钱泰豪对视:“他死了。这件案子,本来全推到了丁道梅头上,我们未必会查出真相。只可惜,我们找到了证据。证据表明,鱼寡妇死后,是两个人协同合作,将鱼寡妇吊上去的。”
李长博笑了笑:“计划天衣无缝,可天网恢恢啊。”
钱泰豪楞楞的看着李长博,牙齿“咯咯咯”的碰撞在一起。
“丁道梅死得很惨。脸上被砸烂,几乎辨认不出他的身份。如果不是我运气好,恐怕这案子,注定成为一桩悬案!”李长博的声音清冷,高越,像是审判的利刃。
这把利刃,将钱泰豪心里头那一点侥幸全部切碎。
“另外,我们发现,周娘子,也有个姘头。就在青龙坊的宅子里。说是家丁,事实上……”
李长博的话,彻底击碎了钱泰豪的坚持。
钱泰豪像被抽走了骨头,慢慢的就委顿了下去,整个人也更颓废。
他苦笑:“连这个事情李县令都查出来了。”
李长博轻声道:“若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
世上没有包的住的火。
李长博叹一口气,此时此刻眼底终于有了一丝怜悯:“所以,其实你是真想要和鱼寡妇私奔的。”
钱泰豪捂住脸:“是。”
问到了这里的时候,李长博也没再多说,直接叫人去将周娘子押过来。
厉海瞬间听出区别:这一次用的押,而不是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