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永带着大群厂卫,从躺满一地的青虫身上踩了过去,涌入了大成门内。
厂卫们冲入了衍圣公府内,就像是一群嗅到血腥味的鲨鱼一样,在这里他们可以为所欲为、开开心心的抢个够了。
结果不用说大家知道,衍圣公府外躺满了一地哀嚎的青虫,曲阜知县孔闻礼眼睁睁的看着厂卫冲入衍圣公府内,哭天喊地,突然他看到一名穿着飞鱼服的高级锦衣卫进入府内,孔闻礼突然跳了起来,扑向那名锦衣卫,满手的鼻涕眼泪就要向那名锦衣卫身上抹去。
那名锦衣卫正是许显纯,他带着自己的几名亲信校尉也打算进去好好的抢个够。锦衣卫其实是个穷衙门,不像文官集团那样有大量的油水可以捞,入阁的那些文官,下面的各级官员每年给他们的打点就花不完了;吏部官员也是捞下级官员的进贡;工部官员是各种工程费用、打造兵器费用可以从中贪墨;户部官员可以截留一部分税收款;兵部官员控制军饷,边军将领必须给他们进贡,否则就扣下军饷;刑部、礼部和九卿相对比较穷,但也有不少油水。
管理言官的都察院是最穷的衙门,京城的言官穷得都依靠家里补贴,要是家里没点财力,根本无法在京城混下去。但是都察院的几个老大:左、右都御史,副都御史、佥都御史这些老家伙们可是不会穷,穷得叮当响的言官逢年过节还得给这些老大打赏,否则就别想干了。虽然当言官是自己家中贴钱当官的差事,可是当了言官,以后升官快啊,比外派当县令升官要快多了。
说了文官,再说武职。京城的武职,一般都是开国勋贵担任,那些勋贵家中自然不缺钱。外面的边军将领,可以通过克扣士兵军饷来肥了自己,不过他们还得把相当一部分银子拿出来养家丁。而锦衣卫衙门呢?那是真正的没多少油水,平日里依靠收取店铺保护费来养活弟兄们,可是保护费不是那么好收的,很多店铺的后台老板不知道是朝中哪些大官,锦衣卫都惹不起。
所以说抄家是锦衣卫最大的乐趣,这是他们难得的发财好机会,多少年都赶不上一次。现在的锦衣卫可不是洪武、永乐年间的锦衣卫,经常有抄家。就算是正德年间的厂卫,偶尔也抄一下一些朝中大员的家。自从嘉靖以后,锦衣卫就越来越穷了,已经多少年没有抄过官员的家了?许显纯手下那帮兄弟们都穷疯了。
这次可是赶上了好机会啊,抄查衍圣公府,想想就流口水,高士信的锦衣卫和张永的东厂番子已经进去了,许显纯当然也不能落后,他也带着他的锦衣卫冲入了衍圣公府内。
谁知一名糟老头子向他扑了过来,满手的鼻涕眼泪抹在他赞新的飞鱼服上,把他新做的飞鱼服抹得脏兮兮的。许显纯勃然大怒,用力一推,那老头子一个趔趄摔倒在地,结果摔倒的时候,正巧一头撞在台阶的棱角上。
结果不用说也知道了,一名七十多岁的老人,就算是正常的摔一下都可能摔死了,更别说脑袋撞在台阶上。
“杀人了!杀人了!鹰爪孙杀人了!”几名躺在地上哀嚎的青虫突然跳了起来,伸手就要拉扯许显纯。
许显纯也没有想到那个老头子竟然被自己一推,就摔死了,他一下愣住了,结果被那一群青虫揪住,身上的飞鱼服被撕破了,头上的无翅乌纱帽也被扯掉了,束发被人弄散了,披头散发的好不狼狈。
“攻击锦衣卫,形同谋反!”许显纯急得大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