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士信当然也知道,抄查了李三才的府邸,就是捅了大马峰窝。
天亮之后,陆陆续续赶来李府准备上课的士子们发现,他们平日里上课的李府,连百步之内都进不去了,外面站满了明军士兵,拉起一道警戒线,不许任何人进入。
“这些粗鄙武夫在这里干什么?”一名士子问道。
边上另外一人、曾苦劝阻崇祯不得南下,要同京城共存亡,后来却又投降了李自成,又被刘宗敏把脑浆都夹出来的大明最后一任内阁首辅魏藻德道:“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怎么好端端的就来了那么多武夫?”
自山东来求学的学生、大明崇祯四年进士、大顺防御使、谏议、大清吏部给事中、大理寺卿、兵部侍郎、吏部侍郎,给咱大明、大顺和咱大清都当过官的山东士子孙承泽指着警戒区内忙碌的锦衣卫和东厂番子愤怒的说道:“你们看那边,有厂卫鹰犬!”
“朝廷鹰犬?他们过来干什么?”魏藻德惊道。
孙宗泽愤怒的说道:“坏了!他们肯定是把德高望重的李先生抓走了!”
一名士子走到警戒线跟前,被士兵拦下,他问道:“这位军爷,里面发生什么事了?我们是这里的学生,来上学的,为何不让我们进去?”
士兵道:“锦衣卫办案,这里封锁了,任何人不得出入。”
魏藻德上前大喊道:“到底是发生什么事了?你们就不能告诉我们吗?”
严格执行命令的士兵回道:“对不住了,我们只是奉命行事,里面发生了什么事情,我们当兵的也不知道。”
这时候,警戒线内走出一名锦衣卫,冲着那些士子大喊道:“你们这些读书人赶紧回家去!我们锦衣卫奉命在这里办案!若是有人捣乱,我们就奉旨拿人了!”
“肯定是李先生出事了!”孙宗泽大声道。
“里面都是锦衣卫和东厂番子,我们进也进不去,还是去京城找人!”魏藻德道。
“进京找人!”士子们纷纷大吼。
以魏藻德和孙宗泽为首的士子们立即在通州周围发动串联,北方士子在李三才的府中读书的可是不少人,因为北方东林书院分院的名气,所以有不少人是从山东、河南、陕西等地千里迢迢赶来通州求学,他们就居住在附近,有的住在通州城内,有些租住附近乡贤家中。说来求学,其实都是看中了东林书院的名气,事实上来这里读书,也是为了给自己找靠山,有东林党这棵大树可以依靠,将来高中以后,升官发财也变得更加容易。
因为士子们住得都不远,因此魏藻德和孙宗泽很快就把在李三才府中就读的一千多名读书人全部发动起来,沿着运河浩浩荡荡的进京。
“长官,那帮青虫要进京了,只怕他们要去承天门伏阙,恐怕还要敲登闻鼓。”一名锦衣卫百户向高士信禀报。
“是啊,长官!”一名锦衣卫小旗道,“要是他们真的去了承天门,敲了登闻鼓,惊动了天子陛下,下官就担心陛下为了平息天下士子的愤怒,那我们当替罪羊、”
高士信心中暗道:有永娃子和魏公公在宫城内,相信能把伏阙和敲登闻鼓的事情解决了。于是他说道:“各位兄弟放心好了,我们上面有魏公公和张公公,而且陛下也是对这些勾结建奴的贪官污吏深恶痛绝,放心吧,我们不会有事的!”
四十里外的京城北镇抚司诏狱,被灌入诏狱的李三才受到了特殊照顾,披麻戴孝、弹琵琶、刷洗、鸭儿浮水之类的刑罚都不敢用,只怕把李三才弄死了,就连水刑都不敢用。要让这个老家伙感觉痛苦,又不能弄死他,可是让许显纯头疼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