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打仗啊……”易朱瞪大了双眼,双手有些紧张地在屁股上擦了两下,看着从上纷纷降下的血雨,看着那些红云顶端不时堕落的兵尸首,还有那些极高处美丽的法宝弧光,四处乱窜着的纵横仙气,一时愣在地面,不知该如何是好。抓*机书屋.
人间不打仗很多年了,撞军舰那些儿科除外。
所以甫至二层界,便看见这样一个场面波澜壮阔,演出生死契阔,生命疾速消失的可怕战场,易朱确实很难给出及时而准确的反应。
……
……
这是界有史以来最大的一场战役,两边兵穿着黑白二sè,阵营分明,行于云端,分列两线。
战线拉的极长,远远地竟似看到尾巴,漫的兵士们面sè坚毅,手持利刃,身上寒甲泛光,构成一副极冷酷的景象。
两道战线就像两条龙一般,偶尔摆首一触,便有数千军士厮杀在一处,一阵极短促的暴喝声后,便是无数蓬血雨绽出,无数军士化作黑影堕往地面,直赴幽冥。
瞬息间,便有大量鲜活的生命消失,而这些兵们却是面不动容,沉静而内藏狂热地互相厮杀着。
杀声震,血气盈空。
两方敌对阵营的更高处,各有一朵五sè祥云,散放着不一般的光芒,清新之蕴着祝福之意。将那些似乎带着疗伤之效的光线,洒向己方阵营地将士身上。
但饶是如此,这场宏大的战箐,仍然在无时无刻地收割着生命。泼洒着鲜血,惊恐着地。
……
……
易朱眯着眼往那彩云之上看去,发现在那云后面隐着这场战争真正的指挥者,可以清楚地感应到那些仙人无比强大的实力,只是不知道是谁。
界地地面上已经泛起了一层带着浓重腥味的血沫子,与地上的泥土一混,让看见这种场面的人,都免有些眼涩心惊。
血沫在土地缓缓地流动着,静静推着那些被仙家震成碎屑的杂草,往着路两侧的略低处移去。渐渐地积了起来,积成了几个血潭。
血潭像是血sè的圆棋子一样。分布在大地上。
血潭旁边有两棵树,一棵知道是什么树,另一棵也不知道是什么树。
因为树叶全部被这场惊地泣的大战全部绞碎了,只留下枯干的枝丫,而那些带着斑驳伤痕的树皮地老树,也被从而降的血雨油漆了一遍,看上去就像大地伸出了一只染着血地白骨之手。有一股魅样的美丽。
易朱喘了几口粗气,发现上交战的双方根本注意不到自己这样一个蚂蚁似的人物,拖着不知为何变得有些沉重的步伐,走到那株血树旁边,一伸手掌,火疾出,嗤嗤啦啦一阵响,将地上的血泥全部烧成青烟,露出下面干净的岩石来。
他一屁股坐了下去。用手遮住眼帘,淡淡气息从他地身上散发,形成一道屏障。挡住了停地从而降的血雨,开始观景。
血树伸着红枝,一身白衣的易朱盘腿坐在树下,满血雨坠落,一至他身周约五丈的地方,便会被一道无形的火息烧成青烟,根本落不到他身上。
他本来准备到这层界之后,去找相熟的家伙问问易行的下落,但料不得一上来,就碰见这么一场轰轰烈烈的事儿。
这一世的他,相熟地人,也只有那个真武大帝,而如今这战场遮蔽地,连亘数千公里,又叫他如何找去?此时双方正在搏命厮杀,每一处都夹着吞噬xing命的漩涡,如果易朱此时贸贸然走到战阵之,只怕双方无数件的法宝神器,都会向他碾了过来。
即便他地身子一向坚逾金钢,但也没有这么大的胆子。
而且不知道为什么,看着满乱飞的乱肉残尸碎骨血絮……易朱觉得自己的呼吸有些问题,他本是不需要用口鼻呼吸的人,却感觉到胸口有些发闷,双眼有些浊了,似乎被什么情绪占据了神识,渡上了一层淡淡的红光。
他的脑海里似乎有一个狂燥的声音正在不停地呼唤着。
就像是在处棺材大楼后面的树林里,他当着邹蕾蕾的面,面无表情地点杀着那些鸟儿。
一种强烈地摧毁生命,终结生命的冲动,不停地冲击着他的清静神识。
……
……
那一年在海边,易行曾经花过一整的时间,向他讲述一些极朴素的道理,其最朴素简单的一条:不要胡乱杀人。
易朱其实骨子里就是一个暴戾的家伙,或许,每一个生命在他最初的时候,都是蛮不讲理的暴君。
但他很尊敬易行,所以他一直在忍,忍了很久,忍的很辛苦,便是在处那时失态过一次。
而今充斥着身边的血腥气,头顶高空云头的惨烈厮杀,身旁缓缓流淌着的飘草血流,都在震骇着、挑衅着他的心神。
“出息入息时,正观无常相。息法次第生,展转更相因,乃至众缘合,起时不暂停……”
家伙柔嫩的嘴唇不知为何起了些干皮,正微微翕张,不停念心经的止观法门,双手相抵,盘膝如藤,五心向,正心宁意。虽是结着童子印,却定不住身形,有些烦燥的微微抖动,似乎有一股无形地力量在牵扯着他。想让他站起来,将自己柔嫩细的身躯投入到头顶高空那场毫无意义的屠杀当。
满的仙气对杀,密密麻麻,有如流星。又有如人间地极光一般美丽。
美丽而又凶险的战场之下,被血染红的大地之上,几汪血水水潭侧,易朱坐着,一身白衣,素净无比。
他身后有两株红树,狞艳无比。“下面已经打了几个月的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