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穆之把鸡腿上最后一点肉给啃进了肚子,又意犹未尽地舔了舔骨头上的那点油脂,然后把那根鸡骨头扔到哨楼外,一边擦着手上和嘴上的油,一边说道:“瞧你说的,你可知道我现在还看你一趟有多不容易吗?这次若不是讨了个来乌镇督办粮草的差使,我们这一见,还不知道要猴年马月呢。”
刘裕的眉头一皱:“来乌庄督办粮草?谁的命令?现在江东八郡可是新任会稽内史,卫将军谢琰的地盘,刘大帅怕是指挥不动他吧,更不用说动用他的粮草了。”
刘穆之哈哈一笑:“寄奴啊寄奴,你这消息也太落后了吧,怎么,羡之来这里,没有跟你说我现在的身份吗?”
徐羡之淡然道:“你这死胖子,最近到了司马元显手下当了参军,这种事你自己不嫌丢人,我还不好意思提呢。再说了,这回我本是回吴地安葬父兄的衣冠,并不是公事公办,若不是在寄奴这里有报仇的机会,我这会儿应该已经回乡丁忧了。”
刘穆之摇了摇头:“上虞去不得,至少现在去不得,你我现在都清楚这点。好了,羡之,长话短说,你这里人手够不够,还需要我再提供吗?”
徐羡之叹了口气:“老是用你的人也不是个事,你现在也缺人手,再说,你的人以前并不在此地活动,甚至连吴越话都说得不好,现在派不上什么用场,好在战乱之后,流民众多,我从中间挑些新人重新训练吧,现在这里的人手,勉强还行,就不用你再派新人过来了。”
刘穆之点了点头:“好的,你有困难随时跟我说,现在我们都是跟着寄奴一起打拼,就不要太见外了。不过寄奴啊,羡之说得有道理,你现在的地位太低了点,还是得想办法提升自己才行,不是所有人都跟我们两一样,从小跟你玩到大,可以不计回报跟着你的。”
刘裕哈哈一笑:“要是学你一样转投权倾天下的会稽王,是不是很快就能捞到个将军当当呢?”
刘穆之微微一笑:“我跟你一样,是给刘牢之踢出来的,或者说,是给刘毅踢出来的,不过也无所谓,现在的北府军,也没什么我值得呆下去的理由,跟着无忌到司马元显这小子手下,也许还更有点前途呢。寄奴,我劝你也可以考虑一下,比起黑手党,这小子我觉得还可爱一点。”
刘裕冷冷地说道:“他可是黑手党白虎大人的高徒啊,有什么样的师父就有什么样的徒弟,你可别真把他当小屁孩儿了。”
刘穆之笑着摆了摆手:“他姓司马,不姓王不姓谢,这点就决定了他不可能真正成为黑手党的一员,寄奴,你明白我意思吗?”
刘裕勾了勾嘴角:“这就是最麻烦的地方,他姓司马却非皇帝所生,一个藩王世子有了权力野心,连自己老爹的相权都说夺就夺,这样的人,不可怕吗?”
刘穆之淡然道:“灌醉司马道子,按了手印夺权这事,是我教这小子的,若非如此,我又怎么会取得他的信任呢?”
刘裕和徐羡之同时吃惊地张大了嘴,异口同声:“什么,居然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