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晋北府一丘八
广固,西城,城墙缺口处。
木甲机关人一线,散落着三十多部已经被打坏的机关人,大多数已经摔倒到了地上,而那些铁索也全部落地,再不能形成之前的那些连索隔空,而之前散乱在这里的那些土黄色衣甲的仆骨部俱装甲骑尸体,已经全部消失不见,远处的城墙内,隐约可见一两百骑正在仓皇地奔跑,骑手们拉着副马,上面驮着几百具土黄色的尸体,正在向着城内撤离。
蒯恩站在最前面的一辆辎车之上,手搭凉蓬,看着前方,在他的身边,百余名辅兵正在奔来奔去,把遗落在战场上的那些晋军的尸体搬回车上,还有些人试图更远一点的瓦砾堆一线,想要扒拉掉碎石,把本方的那些石下的尸体也给搬运出来。
蒯恩沉声道:“把这一线的我军尸体送回去,瓦砾堆那里先别管,韶帅有令,战后再行处理。”
民夫辅兵们停下了动作,开始执行蒯恩的军令,一个二十多岁的大汉,正是蒯恩的侄子蒯越,也是这一千多人先头部队的副将,上前对蒯恩说道:“大壮叔啊,敌军逃了,我们就这样在这里干看着不追击吗?”
蒯恩的那只独眼微微地眯了起来,说道:“小心使得万年船,敌军有备而来,之前也利用各种埋伏让我们吃了大亏,现在我们只要堵住缺口,不让敌军从里面冲出来就行,真要攻城,还得等后续的兵马压上。”
蒯越一指城中,烟尘四起,不停地听到零乱的马嘶之声,之前的数千蓝甲的俱装甲骑,也看不到多少了,他说道:“敌军明显是在溃散啊,这会儿都跑得不见了,哪还有什么埋伏?!大壮叔啊,这可是我们的好机会,要是错过了,还不知道这一战会不会有呢。”
蒯恩沉声道:“你小子怎么也学了一身这种贪功冒进的臭习惯?谁教你的?”
蒯越的脸微微一红,低头道:“这,这个一往无前,勇立首功,不是咱们北府的规矩吗,缩在后面哪来的功劳?!”
蒯恩叹了口气:“敢拼敢冲是好事,但那得在正面作战时才能这样,现在敌情未明,就靠着十几匹空中飞人飞马,就把数千俱装甲骑吓得跑光了,你不觉得不太可能吗?现在我们只要守住这一线,是不是进攻,看韶帅的指挥,别的,无须多言!”
蒯越还想再说话,只听到后面响起了一阵鼓角之声,紧接着是一阵沉重的踏地之声而来,大地都在微微地颤抖,蒯恩扭头向后一看,却只见十六七部木甲机关人,正迈着坚定而沉重的步伐,缓缓而起,而围在它们周围的,则是五百左右的轻装吴兵,在它们的身后,五百多民夫肩扛手提着一袋袋,一囊囊的弓箭弩矢,还有不少人肩扛着三四尺长的八牛弩槊,随后跟进。沈田子则骑马立于整个木甲机关人队伍的最前方,神色平静。
蒯恩的双眼一亮,对蒯越交代了两句,然后迅速地骑马向后,奔到了沈田子的面前,二人有意地向侧边让了让,使得这些木甲机关人先行通过,蒯恩笑道:“怎么还有十几部这东西?还要继续攻城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