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来,是有人用毒针袭击了两名囚犯,他们才同时殒命的,这样,所有的一切异状就全都可以解释了。
可是,伤口为何在手指?这似乎又是一个问题,照理来说,凶手潜入监牢,本来就是一件冒险的事情。
只要能把人弄死就可以了,随便在哪里捅一刀,或者是放个暗器都是无所谓的。
只要凶手的行迹没有人发现,他使了什么凶器又有什么要紧,根本无法追查到他。
指尖这个位置,实在是太奇怪了。从外人的角度来看,这个位置显然是经过了挑选的。
难道,是有什么特殊的意义?
徐大理把这些想法,向他们一一道来,真诚的态度,让玄一眼前一亮,他从来也没有指望大理寺少卿能够如此坦诚,如此信任自己。
更何况,还没有一点架子,也没有用官威来压制他,反而,真的是把他当成是帮手,分享心得。
有了这样良好的家教,也无怪乎徐文伽会是这样的忠贞之人了。
“少卿说的极有道理。”他发自肺腑的表达肯定,一旁的文伽,也用惊喜的眼光看着父亲。
就连她也从没想到,父亲竟有这样开诚布公的表现。
玄一继续分析,若是有了这根毒针,他似乎也是省去了不少麻烦。至少,不需要动刀了。
这就减少了和徐大理闹矛盾的可能,要是真的拿出小刀,割开死者的皮肤,说不定他当场就会把他们轰出去。
不要怀疑这一点,就算是开明如徐大理,也有其局限性,没办法接受超出他认知的事情。
验尸,就是这样一件事。
“文伽,可以看出是什么毒药吗?”
文伽摇摇头,表示遗憾。
“没办法说的很准确,大概就是砒霜一类。”
“但是,也有可能是别的。”
“我记得,以前驻守剑南道一带的将士,曾经和当地土族交手,曾听说,土族之中有一种毒汁,好像是出自某种毒蛙,用这种毒汁涂在箭簇上,会给将士带来更大的伤害,甚至会杀伤人命。”
“我记得,那毒汁接触银针,也会让银针变黑。”
“会不会是那种毒药?”
“亦有可能。”
玄一冷静的总结道:“现在的难题就在于,即便我们知道了犯人是被毒杀的,可我们也无法确定毒药的种类,更加不可能通过毒药,找到凶手。”
对这一点,徐大理也深有感触,他攥紧了拳头,心中亦恨。
却不是因为凶手的狡猾,而是因为大理寺差役的糊涂,在堂堂大唐第一刑名机关,皇城的眼皮子底下,居然发生了这样的事情。
一个不知名的恶徒,就这样堂而皇之的闯入了监牢,一连杀死了两名囚犯。
天底下,还有比这更加荒唐,更加可怕的事情吗!
说实话,这一次,他早就觉得自己颜面扫地,就算是写请罪书都不能减少他内心的自责与煎熬。
出了这样的祸事,即便这一段时间,武后不会把他怎么样,可等到案件彻底侦破,他还能不能保全,就是说不准的事情了。
这都是没有办法的事情,他已经想好了,待到案件彻底告破,他就主动请辞,归乡养老。
文伽已经可以托付给张玄一,有他保护,女儿的将来也算是有着落了。也正是因为想通了这一点,他才这样配合玄一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