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应该安排船只送我过来。”李珙骑在马上奔驰一会儿,停下休息的时候对侍卫们说道。
他还是这辈子头一次以每个时辰数十里的速度骑马奔驰,与从前骑马慢慢走的感觉完全不一样,屁股与大腿内侧磨得生疼,不由得发出这番感慨。
“现下安排船只也不迟。”一名侍卫立刻说道:“马上派人快马返回大营旁的码头,向宋果毅传令。”
“如何不迟?”李珙立刻说道:“可不能这样做。
已经跑了一个时辰,再有一会儿就能赶到那处地方了。派人回去至少得一个时辰吧?宋果毅再安排船只,船行速度又比马慢,咱们得在这儿等到下午未时。
我虽然不强求祭拜的时辰,但绝不能一直拖到下午,必须在午时之前举行。况且距离也没多远了,马上就要到了,再调一次船只也不值当。”
“属下返回,要宋果毅调船在祭拜结束后将都护接回营中吧。”另一侍卫又道。
“这也不必,返回时我做运送棺材的船只就行了。”李珙却又摇头道。
在场众人立刻纷纷表示反对,认为李珙绝对不能做运送棺材的船,很不吉利;但李珙对他们的建议统统不接受。
一来,临时调动一艘船确实不容易,他不愿费那个事。
二来,临时调动一艘船岂不是表明他吃不得苦、连马都骑不好?会对他在军中威望造成不利影响;而与棺材同坐一船可以说他感念阵亡将士,反而对树立威望有好处。
三来,他自己也不在意吉利不吉利的。当初太宗皇帝屡次带兵亲征,尤其在继位称帝身为秦王前更是不计其数的用兵打仗,因为汉人喜欢将尸首埋在祖坟的习俗,每次大军得胜返回时也有很多棺材,太宗皇帝也与棺材同行,也没如何。反而极少带兵打仗的建成、元吉被太宗所杀。由此看来,吉利不吉利纯粹是无稽之谈,也因此完全不在意。
“已经过了预定休息的时间,大家都快起来,继续赶路。”李珙又听他们劝了一会儿,见时间已经到了,赶忙以此为理由打断,又翻身上马,挪动到一个相对不那么疼的坐姿后,挥舞鞭子打在马屁股上,再次奔驰起来。众侍卫见状也只能无可奈何地停下劝谏,骑马跟上。
他们走了一会儿,见张兴权正在路边,心知已经到了地方,赶忙停住马匹翻身下去。张兴权立刻迎上来,行礼后果然说道:“前方二十丈就是当初孟飞军等人埋伏大食军营之地。”
“将我的月白色外衣拿来。”李珙立刻吩咐道。
一名侍卫答应一声,走过来拿出一个包裹,翻开一看正是一件月白色外衣。十几个人充作人墙围住李珙与这名侍卫,这名侍卫首先脱下李珙的铠甲,然后再脱下外衣将月白色衣服换上。铠甲也有专人再清理一遍保证重新穿上时十分干净。
“张兴权,你在这里等了多久了?”一边被人服侍着穿衣李珙又出言问道。
“启禀都护属下也没等多久。属下是坐第二艘船赶来此地,抵达也不久又安排士卒站好,这才赶来等候都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