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我会知道原因?”宋青小听到初容问话,不由反问了一声,接着脸色一沉:
“莫非你认为闯入了圣庙的人是我?”
周围都是玉仑虚境的人,此时以初容为首,各个神色不善,旁边品罗还被捆绑,更是如同杀鸡儆猴。
若是一般两个女人被一群神色可怖的人如此逼问,怕是早就已经吓得慌了阵脚,偏偏她神情镇定自若不说,同时还能在这样众人环伺的情况下反问初容,可想而知她并非一般人物。
初容将她反应记在心里,被她反问,也不慌不忙,显然心中早有应对了:
“宋姑娘也是客人,想要问问您作为外人的心态罢了,您想哪儿去了?”
宋青小听他这么一说,便不由冷笑了一声:
“若想听听外人心态,兴许是认为圣庙里面藏了什么了不起的秘密呢?例如龙王?例如长生不老等——”
她每说一句,初容的瞳孔便是用力一缩。
其他人也脸色微变,湘四的笑容一滞,本能的转头看她,还没开口,又听宋青小不疾不缓的开口:
“毕竟玉仑虚境传言之中,可是属于神的居所,有人好奇,为求长生不老的仙术而来,闯入圣庙,也不是不可能的吧?”
初容牙齿一咬,脸颊抽搐,半晌之后才强行挤出一丝笑容:
“宋姑娘真爱说笑。”
普通的人根本走不进圣庙,更别提如此大本事,进入圣泉之中,受泉内魔所所噬却不死了。
能达到这几点的人,压根儿不用再求什么长生仙术,本身便已经达到世人眼中的仙人之境了。
“我从不跟人开玩笑。”宋青小目光一沉,冷冷道:
“意昌既然说我是客,你们锁门不说,又闯入屋中,还把我的朋友锁了,进来问东问西,这就是玉仑虚境的待客之道?”
初容没料到眼前这个夜闯圣庙的嫌疑人,此时在嫌疑还未洗清的情况下,面对兴师问罪而来的人群不止不怕,反倒还敢出言责问。
哪怕他年纪不小,心志刚强,此时也不由被宋青小的举动所震住。
“当然不是。”他一想到宋青小直呼‘意昌’之名,话里话外对意昌没有半点儿尊重,便怒从心头起,眼中闪过一道杀机,却又被他强行克制住:
“意昌大人说了,您是贵客,在意昌大人发话之前,您就是了!”
他强调‘意昌大人’几个字,意在警告宋青小说话要放尊重。
“至于这小子被锁,我已经说过了,是他咎由自取,我怀疑他与夜闯圣庙的贼人里应外合……”
“不好意思啊。”他话没说完,湘四便双手合十,露出一丝俏皮的笑容:
“初容大人,是我傍晚见到客人,与宋姑娘一见如故,想要与她说说话,晚上才让品罗帮忙,引开守卫的七叔祖,过来跟宋姑娘聊聊天罢了。”
湘四一插话,顿时将初容之前所说的话堵住。
到了这样的地步,如果初容还看不出来眼前这两人有古怪,他便白活这把岁数了。
有湘四吃里扒外替宋青小、品罗打掩护,如果仍拐弯抹角,恐怕是问不出什么情况来了。
想到此处,初容神色一冷,索性直接问道:
“今晚饭后,宅中的灯笼怎么熄的,你们知道吗?”
“不知道,想必守卫最清楚。”
宋青小也不怵他,直接回道:
“毕竟我们都没下楼。”
初容神色不变,又道:
“灯熄之后,你们有出过门,听到圣庙那边有什么响动吗?”
“没有。”
湘四这话说的是真的,宋青小闹出这么大动静,但偏偏她半点儿响动都没有听到,也真的是奇了怪了。
“我过来之后,我们便一直在此地说话,从没离开半步,也没有发现什么不对劲的。”
“聊了什么?”初容又问。
“聊了一些传说、族谱,也有龙王祭,及我姐姐清露。”湘四此人古灵精怪,心机也深,与人打交道再合适不过。
初容又问了几句,她都答得滴水不漏,将初容的话挡回去了。
一来二去,也问不出什么有用的东西,初容心急火燎,还不知道意昌那边情况如何。
他看得出来,眼前这两个少女都不易对付,可惜这会儿拿不到什么把柄。
初容深深的吸了口气,平息内心深处的怒火:
“夜已深,我还要抓拿那夜闯圣庙的贼人,为了不打扰宋姑娘稍后清静,例行公事,还是需要将您所暂住的屋子搜一搜。”
他不等宋青小回答,便一摆手。
与他同来的玉仑虚境的那些黑裙人便四下散了开来,开始仔细搜索。
宋青小也不作声,看着那群人散了开来,四处翻找。
这里东西不少,但宋青小来的时间不长,更何况她就算有些东西,也绝不会藏在房舍之中。
因此这些人搜了半天,最终仍然一无所获。
初容想到此处,不由迈前了一步,靠近宋青小的方向,鼻子动了动,像是深吸了两口气似的。
宋青小眼中寒光一闪,冷声道:
“你有点失礼了。”
“是有点失礼。”初容点了点头,“我才发现,从贵客进入玉仑虚境以来,饭菜、住宿倒是安排了,却没人替你送换洗的衣物。”
他说到这里,高声的唤了一声:
“替宋姑娘准备热水,找人服侍她沐浴更衣。”他以根本不容人反抗的态度,说完这话之后,又道:
“今晚实在打扰贵客,希望您不要介怀,我还有事,先走一步。”
他说完这话,转身欲走,宋青小却道:
“等一下。”
她话音一落,初容便缓缓转过身来,表情已经有些不善了:
“宋姑娘有什么吩咐?”
“你们想来就来,想走就走,既然知道失礼,是不是该留下什么赔礼道歉的诚意呢?”
她目光落到被捆绑的品罗身上,初容就是再好的涵养,这会儿听了她的话,也不由眼中‘轰’的冲起两团怒火。
但那火气在与宋青小目光相对的刹那,便如遭人一桶冷水从头淋到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