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辆略显普通的马车,从东城的方向缓缓的朝着主街的方向驶去。
马车之中摆放着一张矮桌,矮桌之上摆放着一个精致的香炉,香炉冒着袅袅烟雾。
紫檀的香味充斥马车的车厢之中。
柳之安望着对面头戴斗笠,手搓明亮铁胆的中年人,脸色复杂的叹了口气,低头用铜签拨弄了一下香炉中的檀香。
“现在放下了吗?”
对面头戴斗笠的中年人微不可察的颤抖了一下,轻轻地脱下了自己的斗笠,露出了柳之安结拜三弟的凌道明的庐山真面目。
凌道明将斗笠靠在了车厢的车壁之上,将手中的明亮铁胆轻轻地放在了自己的衣摆之上。
双手颤巍巍的伸向了摆在车厢内矮桌上的一把古朴君子剑。
双手将君子剑托在手中,凌道明轻轻地拔出了剑身,望着锋利明亮可以照出人影的剑身,凌道明默默的点点头,将手中的君子剑一把插入剑鞘之中。
“放下了。”
柳之安目光平淡,古朴无波,从一旁的角落里摸出了一坛酒水,慢慢的拂去上面的封泥,摆上两个酒碗,提起酒坛倾倒了下去。
“尝尝这酒味道如何?”
凌道明端起酒碗送到嘴边浅尝了一口,目光怔怔的望着柳之安。
“这酒”
柳之安径直端起面前的酒碗,动作利索的一饮而尽,柳之安轻轻地呼了一口一口气,满是酒味。
“再喝当年的酒,是什么味道?”
“苦,涩,难以下咽。”
柳之安抿着嘴角重重的点点头,提坛再次给自己将酒水斟满。
在凌道明愕然的目光下端起酒水再次一饮而尽。
凌道明回过神来,也端起酒碗送到嘴中一饮而尽。
只是比起柳之安平淡如常的脸色,凌道明喝下酒水的时候脸色就有些难看了。
柳之安望着凌道明轻轻皱眉的反应,再次提起酒坛给自己二人斟满了酒水。
“当年老大还有你,你们两个只能喝得起这种廉价的酒水,可是那个时候,你们却觉得这酒香醇,实惠,解愁。”
“老夫为了你们,也只能放弃香醇可口的陈年佳酿陪你们喝着种最普通的酒水。”
“当年,咱们喝着最便宜的酒水,逛着最破旧的青楼,可是日子却比现在过得有滋有味。”
“酒水还是当年的酒水,喝酒的人同样也是当年的人。”
“可是为什么当年的人喝着当年的酒水,味道却如此的截然不同呢?”
“不是酒变了,而是人变了。”
“老三,是人变了啊。”
“你觉得你还是当年的凌道明吗?”
柳之安望着神色逐渐木讷的凌道明,端起酒水默默的喝了起来,神色说不出的低沉。
凌道明嘴角哆嗦了几下,也端起酒水默默的品尝了起来。
当酒水入喉的时候,浑身带着儒雅气质的凌道明仿佛一瞬间老了十岁一样。
充斥精光的眸子也逐渐的昏暗了下来,缓缓的流下了两行清泪。
“好酒!”
柳之安神色落寞的望着凌道明:“如果老夫告诉你,他想死没死成,你放下了吗?”
凌道明愣愣的盯着手中的酒碗微微颔首。
“放下了!”
“真的放下了吗?”
“放下了,二哥,谢谢你的酒。”
柳之安默默的点点头,将酒坛放到了桌案之上。
“喝完了就各回各家。”
“好!”
“老三,我不想咱们的子孙重走当年咱们的老路。”
“小弟明白!”
柳府内院通往跨院厢房的走廊中。
柳颖望着呼延筠瑶有些失落的神色,无奈的摇了摇头。
“现在你再不争取,以后你将会更加的难受,承受更多的失落跟心酸。小明明不是无情无义的人,从他这些日子一回来就往跨院去的行动就能看出来。”
“他在想方设法的弥补亏欠金女帝的感情。”
“一层窗户纸,却让你跟金女帝两个人在小明明那里的待遇变得如此天差地别,你是不是也该反思一下自己呢?
俗话说,男追女隔层山,女追男隔层纱。
小明明天生就是多情的人,姐姐不相信凭你的姿色会令他岿然不动。
若是真是如此的话,小明明也就不是小明明了。”
呼延筠瑶听着柳颖开导自己的话语,玉指紧紧地缠绕在一起。
“不是筠瑶不争取,我已经不止一次在师兄面前袒露心扉了,可是他却总对我不冷不热的,说只是拿我当当初在当阳书院之时的小师弟一样看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