仇司议在崖台边沿看了半天,看不出端倪来,但是有一点他是知道的,那就是天机变动之下,使得未来情势更能揣测了,细节之上越来越难以把握。
他所发愁的也正是这个,自己没法算到准确的脉络,以至于他没法从中获取自己想要的东西。
由于他的道法就落在此上,每一次天机变动,每一次的准确推算,他都能从中得来好处,若是变动剧烈,就会导致许多东西与推算不符。
可这又何尝不是他的机会呢?若是这般他还能从中找寻到线索,那么对于道行的推动是十分巨大的。
他倒是暗暗期待天夏能长久停留下来,唯有这样,他才能更多次的窥探天机,可是若他推算准确,那么对天夏方面无疑是不利的,有可能会被压倒,这倒是个矛盾的地方了。
“仇司议,你在看什么?”一个声音从背后传来。
仇司议转过身来,见顾司议站在那里,正用审视的目光看着他,他神色不变道:“天机又有变化了。仇某不得不再做推算。”
他并没有隐瞒,哪怕没有他,其他人也能察觉到,虽然元夏许多人十分讨厌无规则的变动,可如今情形下,天机越是变化,越是需要他这样的人,哪怕他说不好结果,可多少也能有一个判断,所以他现在反而很笃定。
顾司议皱眉道:“又有变化了么?仇司议可能看出是什么么?”
仇司议琢磨了一下,道:“现在不好说,若是给我宝器相助,或能看出一些。”也是见缝插针,迅速提出了自己的要求,不管能不能实现,先是提上一嘴为好。
顾司议道:“仇司议,你随我来。你自己向两殿诸位司议说清此事。”
仇司议应下,重新又回到殿上,见一个个司议站在青玉莲花座上,身上围笼着莹莹宝光,最上端的那几个人,气机更似与道隐隐融汇。
以往他看最高处几位,可是因为地位上的不同,执掌的权柄的不同,还有道行无不比他高深,这使得他对此辈不得不采取仰视的态度。
可这一次过来,却是感觉到了一种微妙的不同。似乎这些人并不是那么高高在上了。人还是原来人,与先前没什么区别的,可就是有种褪去玄机之感,他忽然明悟了过来,这变得其实是元夏的天序。
元夏的天序不仅仅压倒了天道,也同样使得这些人的地位高不可攀,无可动摇。可是现在,天序不稳,不再着重顾落了,不过真说起来也没什么,这些人自身的道法才是他们能站在这里的真正缘由。
他对着众人行礼过后,待顾司议解释了下,就说了自己的看法。
越司议道:“仇司议,你认为需要着重推算一次?”
仇司议道:“仇某认为很重要,因为这样的变化很突然,一定是有着影响深远的的,我们有必要知道到底重点落在何方。”
越司议想了想,目光盯下来,道:“仇司议,你可以借用宝器,但我需要更准确的结果,而不是模棱两可的应付说辞,你能不能做到?”
仇司议一凛,他其实没有那么大把握,特别他自己一个人,若是让穆司议一同来或许,但他一下否定了此议,毕竟后者帮过他一回,他没必要把人拖累进来,故道:“仇某必当全力以赴,给诸位司议一个交代。”
越司议道:“好,你去吧。”
天夏阵中,张御假身在败落了阐名道人后,收拾好气息,确认神气之中再无变数,便即离开了座驾,寻到了武廷执这里。
武廷执见他之后,见他气息与此前略有不同,便问道:“张廷执,这次可是……”
张御道:“御已是与那位大敌交过手了,此人已被诛除。”
武廷执不觉点头,这是一个好消息,尽管他从头到尾都不知道那个对手是谁,可他对张御无疑是有信心的,听到这事的时候,有一种不出预料之感。
可他同样也知,胜过了这位大敌之后,张御下来当就是要去寻求上境了。他道:“十天之后,当是试着击破‘半觉仙’,我将亲自击敌,到时候还望张廷执能够坐镇此间。”
这场斗战其实本来应当由张御这个次执来主持,但他本人是一个主要战力,没有办法兼顾此事,所以才将此交托给了武廷执。
而此前已是决定,他并不参与这次反攻,所以武廷执自是将此权柄转交到了他这里。
张御点了点头,正容道:“武廷执,你诸位道友自可放心向前,御当在后坐镇,以固此战。”
而他在这里讨论战事的时候,他正身也是来到了清穹云海深处面见陈首执,将方才击溃阐名道人的事情说了下。最后道:“御与此人交手过后,渐感机缘已近,待再安排一些事机,便欲定心求取上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