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到这里,凌天顿了一顿,不动声sè的看了看叶轻尘的脸sè,见他又是失望,又是失落,还有些惭愧的样子,心中不由得略有些愧疚起来:如此费尽心机,算计这样一位世外高人,是不是过分了些?
但事已至此,已经无法容得凌天后悔,再说,只是探听写消息而已,又不是对叶轻尘有所不利;如此一想,凌天旋即心安理得起来,继续着话头说道:“但凌天与先生相见恨晚,恨不能与先生彻夜长谈,如若先生不嫌凌天冒昧,晚辈yù请先生过府一聚,品评天下美酒,彻夜长谈如何?”
一听凌天此言,叶轻尘不由有些兴奋起来,听得凌天那句品评天下美酒,更是转眼之间满腔郁闷一扫而空,哈哈大笑,道:“哪里的话,公子相邀,叶某高兴还来不及,倒是叶某受宠若惊才对!”
心中高兴之下,叶轻尘自动将称呼也改了过来,从老气横秋的自称老夫,转眼之间变作了叶某。有意无意间已经把凌天当作了平辈论交的知己朋友,却再非是当作一个值得欣赏的后辈一般的对待。
凌天笑了,首先长身站立了起来,伸手一抄,自门边将叶轻尘的白布招拿在手中,笑道:“那好。今rì晚辈便替前辈拿着招牌。看看会不会有生意上门。晚辈也好发个利市。”
叶轻尘笑的颌下鼠须直抖起来:“好像不能吧?非但不能发利市,而且有你这位凌天第一浪荡公子拿着我的招牌,恐怕以后叶某在承天城再也无人问津了!哈哈哈……小兄弟,你这可是断了我的财路啊,以后叶某若是没银子买酒喝。那便直接找到你府上去了!”
“哈哈,前辈几时要来,晚辈便何时扫塔恭候!只恐凌家庙小。前辈这尊大佛不愿入住而已。”凌天笑嘻嘻地道。
两人说地都是玩笑话,但两个人话中却都是真真假假,虚虚实实。若是化玩笑为事实,倒也是未尝不可。凌天与叶轻尘两人又是相视一阵大笑。
笑了一阵,叶轻尘忽道:“公子,我们这样称呼未免太也生分了些,若是兄弟不弃,还看得起我这个算命的,不如以后你便叫我老哥哥。我叫你小兄弟便了。”
凌天失笑道:“小弟本早想说这句话。只是唯恐老哥哥你身为世外高人,不屑结交小弟这等红尘俗世人,深恐唐突,是以迟迟未敢开口。老哥哥此话可真是说到了小弟心坎里了,哈哈……”
叶轻尘大喜,佯作吹胡子瞪眼睛的道:“胡说,老哥哥我岂是那等人?”
凌天连连道歉,心中却是暗道:你也不需谦虚,在此之前。你本就是那等人。若不是我一坛天品美酒将你留了下来。恐怕此时你早已无影无踪了。
见凌天道歉,态度颇为诚恳。叶轻尘回嗔转笑,道:“小兄弟你却也不用腹诽,哈哈,老哥哥我这数十年以来,还真的是鲜少与人如此交往,只是一个人夜郎自大,整rì里坐井观天,若不是此次来到承天,还真不知道天下上又出了小兄弟你这等俊彦人物。”虽是承认错误,但话中却仍有一分寂廖的意思。
凌天笑了笑,见叶轻尘竟然毫不避讳,坦然承认这一点,足见其为人是何等地光明磊落,心中对叶轻尘的好感不禁又添一分。
两人出得雅座,在外间的众护卫纷纷站了起来,躬身行礼。声音立时惊动了正在另外一间雅座等候地凌晨与玉冰颜,两女顿时也走了出来。
凌天心情舒畅,身子一闪,将叶轻尘的身子推到自己前面,笑吟吟的道:“这位叶先生,从今天开始,乃是我凌天的结拜兄长,大家以后见到,须要礼遇恭敬。”
此言一出,除凌晨之外,众人不由神sè各异,均是大出意料之外。尤其是众护卫,纷纷猜测自家少爷又是犯了哪门子疯病,竟然如此降尊纡贵,认这么一个其貌不扬的江湖骗子做了结义兄长!
尤以玉府侍卫为甚,均想,这个纨绔子弟想必是被这个江湖骗子给蛊惑了,不过一个纨绔子弟被骗子yīn,却也不是什么大事,但人人均不敢将这种情绪流于脸面,万一凌天恼羞成怒,将气撒到自己身上来,那自己岂不是冤的要死?是以一个个均是冷眼旁观,一副看笑话的样子。
凌家众护卫纷纷躬身再行一礼,叫道:“叶先生好,我等有礼。”叶轻尘却是不卑不亢,含笑回了一礼。
凌晨脸sè含笑,显然对这个结局早有心理准备;而玉冰颜一脸的若有所思,天哥此举,是不是另有用意?难道这位江湖相士竟然真的是一位风尘异人?
凌天一挥手,道:“回府!”众护卫一涌而出,在前开路。
叶轻尘却有意留在了后面,抓住凌天衣袖,低声道:“你这惫懒小子,老哥哥我什么时候变成了你地结拜兄长?怎地我自己却是不知道地?”
凌天哈哈大笑,道:“老哥哥,你让我叫你老哥哥,你又叫我小兄弟,而我们两个又不是一母同胞、嫡亲骨肉,那不是结拜兄弟,那却是什么?”
叶轻尘愕然以对,总觉得他有些强词夺理,却又偏偏说不出他错在哪里,思量一会,方道:“以小兄弟的地位人品才智学识,便是当真结拜为兄弟,反倒是老哥哥我高攀了,不过……”
“不过什么?难道以老哥哥如此高人。也要在乎那焚香盟烛。三叩九拜之俗理不成?男子汉大丈夫,一言既出,驷马难追,说是兄弟,便是兄弟。rì月为凭,天地为证,哪来的那么多的婆婆妈妈的规矩!既然老哥哥叫我小兄弟。那你就是我老哥哥,那我们就是兄弟,这本天经地义地事,还需要什么理由?”见叶轻尘还有推脱地意思,凌天赶紧含笑打断了他,说出来的话却是咄咄逼人,让叶轻尘全无回避的余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