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内久久的沉默起来,似乎所有人全在这一刻睡了过去;气氛压抑的几乎让人喘不过气来。而凌天,就在他说出这句话的瞬间,身子平躺着飘起,羽毛一般飞了出去,飞到四丈之外,才逐渐的站直了身体,接着便如一阵清风,融入了满天青蒙蒙的月色之中……迎风而驰,天边已经隐隐约约露出了一星半点的鱼肚白,天,就要亮了。一夜的辛苦,总算没有白费!该得知的,已得知,该了解的,已了解,该准备的,现在筹划还来得及!
凌天对自己今夜的收获,有些小满足。不过,也有一些遗憾的地方。
现在凌天考虑的是,也不知道天上天这些人许给了玉流水什么样的好处?居然能够使得这位玉三公子付出玉家至宝雪玉回天丹来交换?
在这件事情上,自己有没有可以额外发挥的地方呢?
难道是助他最终夺嫡?若是那样的话,岂不是助他兄弟相残?天上天自然是乐于办这件事情,但,玉满楼的儿子,真的会是如此自私到糊涂的一个人嘛?这里边会不会另有玄机呢?
不过这件事情倒是可笑得很,玉满楼发动几万人搜查全城,就为了三伙人物。第一位的自然是自己,第二位的,便是水千幻,至于第三位的,才是天上天这些人。
而现在,水千幻现在下落不明,看样子玉满楼想将他找出来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而另外两伙人,自己躲在了他二儿子玉流风的别院之中,天上天这些人却躲在了他的三儿子玉流水的地盘里。
兜兜转转,他要找的人,其实就在自己的家里,就在自己的眼皮底下!
这件事情,真真好笑到了近乎讽刺的地步。任玉满楼是怎样的雄才大略,如何的算无遗策,又怎么会去怀疑自己的亲生儿子?
至于其他人,若是没有玉满楼的命令,对这两位少爷谁敢轻易得罪?尤其是大少爷玉流云新丧的这段时间/凌天几乎要替玉满楼长叹一声:大丈夫最无奈妻不贤子不肖啊。玉满楼的老婆贤不贤凌天自然是不知道的,但子不肖却是已经落实了的事情。
带着满心的愉悦,凌天浑身轻飘飘的回到了藏身的玉二公子别院之中,前院,似乎玉二公子仍在佳人怀里香甜入梦,又哪里会想到自己最宠爱的外室这帮子据说是挖煤的穷亲戚居然就是自己的父亲欲得之而甘心的人?
“你回来了?”暗影处,黎雪无声无息的浮现出来。身上发际,还带着隐约可见的夜色露水。
“你…还没睡?”凌天心中一紧,又是一暖。
黎雪翻了个白眼:“里面一个半死不活的重伤员,一位娇滴滴的大小姐,你又不在,我哪里敢睡?难道还真的要指望那几个武功不怎么样又乳臭未干的小毛头不成?”
凌天摸着鼻子,苦笑一声,敢说五小武功不济,这话也就只有黎大小姐才说的出口,五小可是第一楼最强实力的金牌杀手啊!还未来得及说话,房门吱呀一声,几个黑衣少年轻手轻脚的走了出来,恭谨的向凌天施礼问候:“公子回来了。”正是凌风凌云凌十九他们。人人眼观鼻鼻观心,连眼角余光也没有看黎雪一下。
“呃,你们怎地也没睡?”凌天瞪起了眼睛。
“是;公子不在,剑哥又受了伤,我们实在放心不下。”凌风恭谨的道:“公子常教导我们,凡事要靠自己;难道我们还真要靠一个素昧平生的弱女子来保护不成?那样岂不是落了公子的名头?”
凌天苦笑不已。看来黎雪那句话已经全被几个人听在了耳朵里。难怪凌风话中也是夹枪带棒的,还有股恨意和仇视。想必是黎雪虐待凌剑的事情让这几个小家伙不满到了极点。只是……你们不满归不满,却让公子我夹在中间作了蜡,弱女子?就凭这三个字,黎大小姐肯定是不会善罢甘休的,你们等着吧,这位大小姐,公子爷我都惹不起啊!
这丫头简直就和第一楼犯冲!天生相克?!凌天第一时间下了这么一个结论。
黎雪大怒,顿时就要发火。凌天头痛的摆了摆手,低声喝道:“怎么回事?一个个都跟吃错了药似的,现在是什么时候?什么境地?你们居然还在意气之争!真真是让我失望!都是为了彼此的安全在尽心防范,一见面却跟仇人一样!若是再有类似的事情,定责不饶!”
凌风凌云等人直挺挺的站着,在凌天的斥责之下,一动也不敢动。
训完了几个小家伙,凌天一转身,对着黎雪同样毫不留情,声色俱厉的道:“跟一帮小兄弟斗气,你很有本事呀!我跟说不止一次说过,他们每一个都是我的手足,我的兄弟,你怎么也不想想自己的身份,居然与我的兄弟如此闹腾,成何体统?”
听到凌天丝毫不留情面的训斥,黎雪居然做出了与凌风等人同样的反应:挺着身子,低着头垮着脸,完全是一副受到上级训斥的下级模样儿。这看在凌风等人眼中,顿时心里都是舒服了几分。这疯女人虽然霸道,对公子还不是照样言听计从?凶什么凶?
但黎雪却知道,这个时候的凌天乃是无论自己如何强势都不适宜,也不能顶撞他,若是在此刻顶撞他一句,拂了他的面子,就等于封杀了自己所有的机会,恐怕自己从今以后在为他做多多少事,为他出多少力,再也不会再得他待见了。大男人嘛,怎么也要给他在下属面前留下足够的面子才是道理。所以,此刻的黎雪竭力表现出了一副乖宝宝的样子,毋庸置疑,貌似非常成功的说。
如果一定说有什么破绽,就是在没有人看到的地方,黎雪低垂的俏脸上,却掠过了一片鲜艳的粉红,又是娇羞,又是心安,又是满足。冰雪聪明的她,自然听明白了凌天话中的真正含义,“你怎么也不想想自己的身份,居然与我的兄弟如此闹腾,成何体统?”,就这一句,各种玄机,不言而喻,甚至,在女人特有的细腻心思之下,还品出了另外几味别的隐晦的意思。这让黎雪的心中如同揣了一头小鹿一般,砰砰的乱撞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