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伯,你也跟着那些人去真定府吧。一个人留在村子里太危险了。”长寿对老人说道。
“那可不成啊,村子里的那块地是祖祖辈辈传下来的,我得看着。”老人答道。
“现在又不能种地,土地在那里又跑不了。你回去以后很可能再被张万仙的人抓起来的。还是到真定府躲躲为好。”长寿接着劝道。
“不行,祖宗留下来的土地,当年祖先就是卖儿卖女卖老婆都没有把地卖了,我不能让它在我手里丢了!”老人执拗的答道。
土地就像木桩一样把老人栓在了上面,老头无论如何都跑不了了。
长寿是用无奈的眼神看着老人佝偻着腰向家乡的那个村子方向走去。
他看了以女孩子为首的二十几个人一眼转身向东走去。
“小姐,咱们现在身无分文要不先回盐池老家想办法吧?”二十几个人里年纪最大的老者向女孩子说道。
女孩子轻轻的摇头。
“回盐池很可能再被张万仙的人抓住。我们也去真定府,那里有我父亲的亲朋旧故。先去躲避一时再说。”女孩子说道。
“过山风抢走的银子现在一定在金眼雕和他的那些属下身上。”老者咬牙切齿的说道。
“六千两银子算什么?等将来我们回到盐池重振家业就什么都有了。”女孩子平静的说道。
大楚国一年税入六千万两。单单盐税一项就有三千万两。河间府下辖的盐池是大楚国重要的产盐之地,这也是张卯逼着刘光世出兵夺回河间府的原因。
张万仙带领流民军作乱河间府。看守盐池的官军和晒盐的盐民除了被杀,大部分逃走了。
张万仙和他手下的头领们也知道把盐卖出去就能换回来白花花的银子。
可是盐民大部分都逃命了,没有人干活怎么办?
张万仙就派出人手在河间府附近几个县像刮地皮一样把所有能找到的人都抓起来送到盐池做苦力。
本来河间府附近的百姓因为朝廷逼税逼粮就逃的差不多了,再加上张万仙这么一弄,方圆几百里的地面上完全空无一人了。
长寿就是在这空无一人的荒野上走到河间府城下的。
河间府这时候正好城门洞开,一队流民军押着一群用绳子绑成一长串的百姓走出城。
他们是要把这些好不容易抓到的百姓送到盐池去做苦力的。
就在两三年前大家还是同样脸朝黄土背朝天的百姓,现在一部分成了作威作福烧杀抢掠的流民军,一部分成了任人驱使的牲畜。
长寿就站在道边默默的看着这群人经过。
流民军看见长寿都是面面相觑。他们在这附近为了抓人恨不得把老鼠洞都翻了一遍。这一带早就看不见人了,这小子是从哪里冒出来的?
看长寿从容不迫的样子,应该是流民军中的人,只是他们从来没有见过而已。
长寿转身向还打开的城门走去。
“站住!你是谁的属下?有号牌吗?”把守城门的小头目问道。
“我不是流民军的人,没有号牌。我就是想进城看看。”长寿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