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轸死亡的消息传出后,寿春城中的群臣贵族无不感叹,同时也无不心中一松。
陈轸跟楚王是一辈人,陈轸的年纪还要比楚王稍长,现在,陈轸老死了,楚国又死了一个老头子,死了一个楚王的亲信。
为国悲叹者有之,为楚王而叹者有之,高兴庆贺者亦有之。
但无论是哪种人,凡是知道知北涯的探子头领死亡后,全都感到自己头上的压力微微一松。
太子府。
太子横得知陈轸病死,然后楚王立即任命左司马邓陵光接替刺史令一职后,目光更加冷了。
他还记得,上次叶郡守昭滑死的时候,父王可是召见朝中重臣商议继任的人选了。
但是,现在,陈轸病死后,父王却立即直接任命刺史令了。
这说明什么?
这说明父王根本就没有想过放权给自己,这说明父王根本就没有真的打算颐养天年。
否则,若是父王真的有心让自己主持大局,甚至即位,那就应该让自己接管知北涯!
如是种种,无不表明,自己已经成为父王的弃子,早晚有一天会被废除太子之位,然后贬斥偏远之地做个封君。
想着,太子横的心顿时更冷了。
不久后,太子横来到陈轸府上,送上祭品拜祭陈轸后,稍稍安慰了临湖君等人后,便立即离去,返回太子府。
路上。
太子横正在车中闭目眼神,突然,马车一顿,太子横一惊,睁开眼正欲询问,却听到驾车的潘君禀报:
“太子,公子彘求见。”
“子彘!?”太子横一怔。
自从母亲南后病故后,太子横一向对他这个嫡亲弟弟痛爱有加,无论是公子彘居住在王宫时,还是搬出王宫后,公子彘去太子府都不用通传,便可以直接入内的。
但现在,公子彘不去他府上,却在半道上拦他的马车。
太子横若有所思,然后他又想起来,公子彘似乎已经有一段时间没去他府上走动了。
想着,太子横沉声道:“请公子彘上车!”
“诺。”
半个时辰后,太子横与公子彘来到淮水之畔的一个小亭。
太子横东向坐,公子彘坐在太子横对面,二人之间的案上已经摆满酒肉。
此时,公子彘举杯敬酒,太子横微微颔首,然后一饮而尽。
放杯,太子横看着面前尚显稚嫩的公子彘,笑道:“子彘,今日怎有闲情请为兄来这淮水边观景饮酒啊!”
“让兄长见笑了。”公子彘微微一笑,然后拱手道:“彘请兄长来,是有一事相求,还请兄长出手相助。”
“哦!”太子横闻言,看着公子彘露出好奇之意,他想不出,现在的公子彘有什么事需要求他的。
此时,公子彘笑道:“兄长,彘出宫立府已久,每日除了读书,便无所事事。故,彘静极思动,欲求取上大夫一职,还请兄长相助。”
太子横脸色一沉,训斥道:“胡闹,上大夫一职是现在的你可以求取的吗?你现在还未满十七,正是用心读书之时,你不好好的跟着左徒求学,却好高骛远想要获取上大夫的职位,简直是本末倒置。”
说着,太子横感觉自己语气有些重了,又立即安慰道:“子彘,你是父王的儿子,是我的弟弟,身份尊贵,只要你学有所成,稳步前进,区区一个上大夫算得了什么,令尹才是你的目标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