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的确是的,还有一件公事,在这次巴交会之后,如果瓦特先生有空的话,我还想要邀请瓦特先生到巴黎大学举行一次讲座。”约瑟夫又道。
这同样是一定高帽子,对此瓦特同样没有不接受的道理。于是他说道:
“巴黎大学是全世界最著名的学府,能够在这样的学府中讲学,是我这一辈子最大的梦想。就算没有时间,我也一定会挤出时间来的。因为其他事情和这一比,又算得了什么呢?”
约瑟夫很高兴地说:“瓦特先生,那我们就这样说定了。嗯,这真是太好了。哦,对了,瓦特先生,现在公事谈完了,我还有些私事想要和您商量一下。”
瓦特一听便提起了精神,他知道前面那些公事虽然重要,但是下面的私事恐怕更实在。如今在某种意义上,约瑟夫·波拿巴已经是英国科学界的偶像了。无数的有志于科学的人都将约瑟夫当做他们的榜样。这不仅仅是因为他几乎可以算是当代最杰出的科学家,也因为他还是当代最会赚钱的科学家。大家都知道,法国的那个叫做“军工复合体”的怪物的总瓢把子就是这位大科学家。
瓦特自己也是个很会赚钱的科学家,但是他自问在这个方面,他和约瑟夫之间的差距比他们在科学研究上的差距还要大。考虑到波拿巴院长在经济界的影响力,这次的“巴交会”恐怕他也出了不少力。如今他说起“私事”,瓦特觉得,那多半和巴交会,或者说的更明白一些,就是和钱有关系。所以公事当然是重要的,但是这些私事恐怕是更实在的。
瓦特不由得身子前倾,将自己的屁股从沙发中向钱移动了一下:
“波拿巴院长,您有什么事情尽管说。”
“啊,瓦特先生,我知道您和您的合伙人一起经营着一家生产蒸汽机的企业。而且这家企业和洛林钢铁公司还有非常广泛的合作。嗯,我和拉瓦锡先生,都是洛林钢铁的投资人。我们洛林钢铁如今有一个问题,就是我们的钢产量,遇到了瓶颈。
瓦特先生,如果您今天到洛林钢铁的展台上去看过,相信您一定明白,洛林钢铁的需求量有多大,我们几乎从不担心销售的问题。事实上,当一炉钢还是矿石和煤炭的时候,就已经被我们的客户预定了。虽然我们的钢铁厂一直在高速度的生产,但是订货的单子往往还是要往后一压就压到几个月之后。”
瓦特也点了点头,他们向洛林钢铁订购的钢材同样要一个多月之后才能交货,而如今看来,这还不是压得最后的。
“为什么不多建造几座钢铁厂呢?这样不就可以增加产能了吗?”在一边陪着的小博尔特忍不住问道。
“博尔特先生,如今的问题并不是炼钢炉不够,也不是采矿能力不足,而是我们没办法将足够的矿石运到炼钢厂来。”约瑟夫回答说,“无论是铁矿石还是煤矿,都不可能完全依赖水运,直接用船运进工厂里。从码头到工厂,总还是有一段路的。而且煤矿和铁矿也并不都靠近河流。这些东西从矿山运到码头也有相当长的一段陆路。
博尔特先生,瓦特先生,您知道运输矿石的马车都是重载马车,需要很多的挽马,以及专门的轨道。轨道不是问题,但是挽马的数量却是个大问题。而且饲养大量挽马,也要花费大量的人力物力,成本也很高。
所以,我有一个想法。贵公司在蒸汽动力和传动方面有非常多的,很有价值的技术。我们希望能够和贵公司一起开发一种基于蒸汽动力的运输技术。说得更明白一些,就是我们希望能和贵公司合作,开发一种使用蒸汽动力的轨道运输工具,用以代替挽马拖曳的矿车。
瓦特先生,蒸汽机已经在船只的推进上获得了很多的利用。从原理上来说,它也同样可以应用在陆地交通工具上。哪怕仅仅只是用来运送矿石,就已经有非常大的价值了。在蒸汽动力上,这个世界没有比贵公司更有经验的合作伙伴了。所以我们很希望能和贵公司共同合作,来研制这样一台蒸汽车。”
类似的设想,瓦特其实早就见过了。好几年前,就有人向他提出过类似的建议。但是当时瓦特对这一建议表示了反对。因为作为蒸汽机专家的瓦特表示反对,这个设想也就无疾而终了。
当时瓦特反对这一构想,其实并没有什么理由,只是一句“我觉得这不是个好主意”。不过也有人认为,瓦特之所以反对,是因为当时如果展开这方面的研究,将不利于他们和约翰斯蒂德的关于购买他的曲轴专利的谈判。最后,因为瓦特的助手威廉·默多克发明了一套叫做行星齿轮的玩意儿,成功地绕过了这一专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