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大家都这么看。”拉瓦锡回答说,“约瑟夫也这么看。他对我说,如今世界上最赚钱的买卖一个是钢铁,一个就是铁路了。至少在短时间内肯定是如此。你知道,英国人在钢铁方面投入了很多的钱,不过现在似乎进展还有限。在这方面的技术上,他们和我们相比,还存在很大的差距。即使他们能拿出什么东西来,在性能和成本上也是没法和我们比的。更何况我们还有整整一张纸都写不下的高技术呢,呵呵呵……
至于铁路,因为瓦特先生的缘故,英国人也有这方面的技术。但是因为他们要从我们这里购买钢轨,所以,他们的施工的工期,还有建造的成本都会收到我们的掣肘,他们在英国建造一下还行,要和我们竞争那也是万万不能的。所以,不瞒您说,如今我身上所有的钱,都已经被投入到这两个行当里去了。而且这两个行当也的确在不断地给我带来更多的钱。”
说起赚钱的事情,拉瓦锡高兴得眉开眼笑的。
“只是铁路如今推开的速度似乎并不是很快呀?”内森·罗斯柴尔德说道。
“主要还是钢铁产量拖了后腿。”拉瓦锡说道,“不过运输能力的瓶颈已经被打破了,新的钢厂也建立起来了,用不了多久,钢铁的产量就会有一个突飞猛进的进步,然后,铁路的推进就可以更快了。很快你就能看到法国到处都是铁路了。”
“我觉得在法国之外,铁路也应该是个非常好的买***如说在奥地利和普鲁士,甚至是新大陆。”
“应该是吧。”拉瓦锡有点迟疑地道,“我对这两个国家的情况不是特别的了解。不过约瑟夫说,在这两个国家修铁路,就是土地问题不太好解决。你知道,他们那里的土地都是各地的贵族的,不像我们法国,贵族都上断头台了。所以在他们那边修铁路,非常的麻烦。”
“但是,至少有几段铁路是非常值得修的。”内森·罗斯柴尔德道,“比如说,从卢宾往奥得河方向修一条铁路就非常有价值。”
卢宾有一个大铜矿,而铜也是非常重要的物资,尤其是在电气化正在高速发展的时候,对铜的需求也在不断地增加。
“我和奥地利那边的家伙有不少生意上的往来。如果能够得到你们这边的支持,我想,我们应该能解决那些令人烦恼的土地问题,将那条铁路建造起来的。”
拉瓦锡想了想,点点头道:“这的确是个好买卖,不过我已经没有可以投资的钱了。”
“啊,拉瓦锡先生,钱不是问题。”内森·罗斯柴尔德道,“您忘了我刚才的自我介绍了吗?我是开银行的。”
“哦,我没有忘记,但是我已经向联合体的银行借了不少的债了。我的投资为我赚到的钱,一小半都进了联合体的那些银行手中,而老实说,他们给我的利率已经是非常的优厚了——是的,正常情况下,你跑遍整个巴黎都找不到这么低的利率。但是他们之所以愿意用这么低的利率借钱给我,当然是因为他们知道我的这两样投资百分之百会赚钱,所以虽然利率不高,但是几乎没有风险,所以他们才会只要求这么点利率。
但是,罗斯柴尔德先生,您知道,奥地利的那个买卖的变数要比法国国内的生意的变数大不少,也就是说投资那个地方,风险也会大不少。这样一来,贷款的利率自然也会更高,而收益呢,却并不见得更高。甚至考虑到贷款更高的利率,收益多半还会更低,所以,这虽然是个好买卖,但是暂时您看,我也许并不太需要对它进行投资。”
内森·罗斯柴尔德沉默了一下,然后叹了口气道:“您说的不错,拉瓦锡先生。不过,如果您愿意帮个忙,也许,也许可以让这个生意的风险大大地降低。嗯,我当然不会白白地让您帮忙的……嗯,您是波拿巴院长最尊敬的长辈,他的妻子是您的侄女。如果您能说服他投资这个项目,嗯甚至都不需要他真的投入资金,这笔资金完全可以由我来出,波拿巴院长只需要坐享一份干股就够了。我需要的只是一个名义,来向奥地利政府施加压力。只要有了这样的名义,他们一定会帮我们摆平土地问题的。如果您真的能帮上这个忙,我们也可以无偿地分给您一份股份……”
这个建议顿时就让拉瓦锡动了心,因为这就是没本钱的买卖呀。甚至比没本钱的买卖成本都低。想想吧,约瑟夫的兄弟去干那些没本钱的买***如说去找教皇冕下慷慨解囊什么的,还需要带兵过去打一仗呢。而这个买卖,只需要出一个名字就够了,这实在是……他的心顿时砰砰地跳了起来。
拉瓦锡和内森·罗斯柴尔德谈了一会儿,谈好了大致的意向,然后他对内森·罗斯柴尔德说:“罗斯柴尔德先生,您真是个做买卖的天才,我想约瑟夫应该对这个买卖也会很感兴趣的……”
两人这样谈着,列车却已经开始减速了。
“拉瓦锡先生,拉瓦锡先生,我们到站了,您不准备下车吗?”一个二十多岁的青年人朝着拉瓦锡喊道。
“啊,我当然要下来看看了。嗯,你等我一下。不要什么事情都这么着急,反正和平宫不是火车,它没有轮子,也跑不了。嗯,高斯,你说是不是?”
侍者们上来帮助乘客拿行李,内森·罗斯柴尔德便很礼貌地向拉瓦锡以及约瑟夫的学生和助手们告辞,然后回了自己的车厢。
一回到自己的车厢,他便忍不住兴奋地在地板上恨恨地跺了一脚。
内森·罗斯柴尔德明白,任何买卖,如果不能得到强大的政治力量的背书,要想赚钱都是非常困难的,毕竟,暴力是一切自由贸易后面的保证。如果你的手中没有大棒,谁愿意和你自由贸易呢?直接抢劫难道不是更香吗?
没有暴力,就没有暴利。而在如今的欧洲,还有比法国,比波拿巴家族更有暴力的吗?拉上了他们的关系,有了暴力的背书,暴利还会远吗?
大家下了车,便有侍者引着他们去休息区休息,毕竟,拿破仑是乘坐第二趟专列来的。而只有拿破仑到来,并发表了讲话之后,巴交会才算是正式开始了。
于是拉瓦锡便又和内森·罗斯柴尔德凑到了一起,聊起了生意经;而高斯呢,已经熟练地拿出了小本子,在上面写写画画的弄了起来。
过了一会儿,远远地又传来一声汽笛,接着一列列车喷吐着烟雾也驶入了车站停靠在站台边。
这是一列相对比较短的列车,除开机车和煤水车之外,这列列车只有三节,中间一节是拿破仑的包厢,两边的车厢则装满了卫兵。
因为前不久,公安部破获了一起针对第一执政的阴谋活动——一伙妄想恢复他们失去的天堂的王党分子,试图在拿破仑去视察老城区改造的时候,行刺法国人民战无不胜的伟大统帅,全法国人民心中的金太阳。他们在拿破仑执政经过的路边,埋下了大量的炸药,妄图先刺杀拿破仑,然后造反变天。
但是,人民群众的眼睛是雪亮的。他们的邪恶的阴谋,早就引起了朝阳区群众——啊,不对,是圣安托万区群众的注意。在得到群众的饿举报之后,公安部高度重视,认真部署,和其他部门紧密配合,一举将大部分的反革命分子抓获,个别逃亡的犯罪分子也肯定逃不过正义的惩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