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1803年的3月起,就在距离自由宫不远的地方,一座新的奇观就开始建造了。
因为铁路的贯通,自由宫一带已经渐渐地繁华了起来。这里风景优美,交通方便,而且距离市区又比较远,空气较好,另外,因为来这里要坐火车,穷人们一般也不愿意没事儿就搭个火车跑这里来,所以穷人很少。而穷人很少,也就意味着治安相对很好。特别适合那些心肠特别好,见不得有穷人的大善人前来定居。所以如今这一带,已经是巴黎最重要的富人区之一了。
早在建设自由宫之前,某些消息灵通手眼通天或者干脆就是天的人,就已经将这附近的土地都从国家的手中买了下来,那时候,这一带还都是一片荒芜,根本就不值钱,但如今,这里的土地的价值都飞速地涨了起来。
两年前,在拿破仑的坚持下,巴黎高等师范学校也被搬迁到了这一带。那时候,因为铁路还没有建好,这里还相对荒芜,地价也低。为了便于工作,作为常务副校长的拉普拉斯,在这里也购买了一套小别墅——反正这里的土地便宜。仅仅两年之后,他的这座别墅的价格就已经翻了好多倍。如今算算,这座别墅赚到的钱,要比拉普拉斯当巴黎高师的校长赚到的钱多得多。所以,拉普拉斯如今最为后悔的事情之一就是,当时居然只买了一套别墅。尤其是在他知道,蒙日先生居然在这里不声不响地就买了三套别墅,三套呀。这老家伙,真是太让人羡慕了。
除了巴黎高师,其实巴黎大学也将一部分的学院搬到了这里。不过巴黎大学太大了,不像巴黎高师,说搬过来,就能搬过了,所以他们也只是将艺术学院给搬了过来。
这天又是星期天,一群学美术的家伙们便都拿着画架,去自由宫那边写生。大家在画画的同时,也就免不了讨论起旁边正在修建的另一座建筑了。
这时候,那座新的奇观已经建成了一大半了,其实到这个时候,主体建筑都已经基本完成了,只是一些必要的装修还没有开始。为了减少噪音和灰尘对周围的影响,整个工地的外围都被用围墙围了起来。不过从那些学生们写生的时候常去的小山坡上,却还是可以相对清楚地看到整个的工地的情景了。
“这座体育场很大呀。几乎都要赶上大斗兽场了。”尼古拉在自己的画板前坐了下来,一边继续在画布上描摹朝霞下的自由宫,一边顺口和在一旁无所事事的费多罗夫闲聊。
“尺寸上应该还要比大斗兽场更大一点。就像自由宫要比万神殿更大一点一样。不过我们现在距离远,从这里看,任何东西都要偏小一些。”一边的费多罗夫回答道。
“你说这东西什么时候能修好?”尼古拉又问道。
“明年夏天,奥运会就在在这里开了。所以,这工程应该也快好了。”费多罗夫道,“有时候我真的觉得,修建它的过程才是真正的奇迹。我的朋友,你还记不记得,我们刚刚搬到这里的时候,这个地方还完全就是一块荒地,短短的两年都不到的时间里,这样巨大的一座建筑物,就拔地而起了。想想把,当年罗马人用了整个八万奴隶,花了几十年时间,才完成大斗兽场。而法国人呢,才用了两年,就已经将它们建好了。”
“他们有钢筋水泥嘛。不过,你不觉得钢筋水泥的东西,看起来还是不如真正的岩石。缺乏那种感觉。你明白的……”
“得了吧,尼古拉。”费多罗夫不以为然地摇摇头道,“你应该知道,万神殿,还有大斗兽场本来也是用了很多很多的水泥的。当然,那个时候不会有钢筋,但是钢筋都在里面,你也看不见不是?要说有什么区别,嗯,或许是时间还不够长,所以还缺乏足够多的风化的痕迹吧。”
“也许吧。”尼古拉道,“你有没有觉得,波拿巴执政非常的喜欢罗马。”
“这不是大家都知道的吗?要不然为什么大家要弄个英白拉多勋章给他,而且教廷的人,为了一个不靠谱的传言,居然要调查一个大国的皇帝。这是为什么?这不是明摆着的吗?波拿巴执政喜欢罗马,尤其喜欢罗马的皇冠。”
“波拿巴执政前几天还发表讲话,说民主制度是最好的制度,说他永远忠于法兰西共和国呢。”尼古拉道。
“呵呵,政治人物说的话……也只有你这种善良的人会相信了。不过,有一点确实很奇怪,一般来说,到了这个时候了,应该有一些媒体开始宣扬帝制的优越性了,因为按照道理,波拿巴执政加冕的时候应该很近了呀。这时候还在说民主制度好,到时候转弯太急了,可能出问题的。”
“你说波拿巴执政很可能很快就要加冕为皇帝了?”尼古拉道。
“要不然教皇这个时候派人去调查奥地利皇帝的事情干什么?不就是为了把皇冠收回来,好交给波拿巴执政吗?”
“但是如今奥地利和法国的关系好像还很不错呀。”
“所以说,有些事情,真是让人搞不懂。”
就在两个留学生嘟囔着的时候,教廷正式的派出了调查人员,前往奥地利里,准备调查神圣罗马帝国皇帝被指控为异端一案。
对此,奥地利表现得极为愤怒,他们宣布,禁止教廷的调查人员进入奥地利,并且给教廷送去了最后通牒,要求教廷立刻停止这种侮辱性行为,并对皇帝陛下道歉。他们表示:希望教廷立刻悬崖勒马,改弦易辙,不要在伤害奥地利人民的感情的方向上越走越远。否则,由此造成的任何后果,都应该由教廷负责。
这个话里的威胁的意思已经是非常的明显了。教廷自然不肯接受这样的威胁,并且立刻向奥地利提出了抗议。教廷表示:
对于信徒的信仰的纯洁性进行审核,是教廷的传统权利,这一权利来自于至高无上的天主。奥地利政府的无理行为,是对教廷,甚至是对天主的公然蔑视,这本身就已经滑落到了异端的边缘。
不过教皇冕下以及天主都是仁慈的,能够容忍错误的。教廷的调查,其本意也是为了惩前毖后,治病救人。这不仅仅是调查,更是帮助。所以这里面并没有对弗朗茨二世陛下的任何侮辱。弗朗茨二世陛下也应该本着有则改之无则加勉的谦逊的态度,面对来自教廷的帮助。而不应该摆出这样的讳疾忌医的错误态度,抗拒来自教皇的关怀。
所以,如今弗朗茨二世陛下,以及他治下的奥地利政府才真正应该立刻悬崖勒马,改弦易辙。教皇冕下期待着弗朗茨二世陛下的忏悔和道歉。
教廷的这一声明自然进一步激怒了奥地利,至少看起来是这样的。奥地利宣布暂停缴纳教廷的十一税。在教廷改弦易辙,取消对皇帝陛下的侮辱性的审查之前,并向皇帝道歉之前,这些税金都将暂时由奥地利皇室代为保管。
这个决定自然是令教廷大为光火。教廷为此派出了一名特使前往奥地利,要求弗朗茨二世皇帝立刻取消这个决议。但是这名特使却在维也纳遭到了不明身份的人的袭击,并因此受伤,不得不临时中止使命返回教廷。
这一事件让弗朗茨皇帝有些被动,但是他依旧坚持,在教廷取消对他的“侮辱性的调查”之前,他不会允许一个金币离开奥地利流向梵蒂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