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祯从车驾上走下,身后跟着王曾等一群官员,他们此刻的脸上满满的‘潮’红,刚刚骑马跟随车驾‘激’烈奔跑的他们感受到军阵的强大和一往无前的气势,说实话每个人都被深深的震撼,恨不得放马疾驰才叫一个痛快。
相比在围观的人,身处其中的他们才能感受到什么叫气贯长虹,什么叫力崩山摧。
赵祯瞧见欧阳晔涨红了脸,一副老夫聊发少年狂的模样和蔡齐大笑而行,边上的欧阳修羡慕的看着御前班直的禁军们,如此狂放的景象把他心中的猛虎勾出,赵祯明显看到他嘴‘唇’微动不断的念叨着什么。
微微一笑赵祯对三才招了招手:“你去让那欧阳家的小子过来,朕见他嘴‘唇’微动,似在‘吟’诗作赋一般,此子文采非凡朕想先睹为快!”
三才看了远处的欧阳修一眼便快速跑过去,官家什么时候喜欢诗词歌赋了?
远处的欧阳修听到三才的呼声后看了看叔父,欧阳晔对他鼓励的点了点头:“官家唤你,你便速去,切记不可失了君臣之礼!”
欧阳修虽然心中忐忑,但更多的是惊喜,没想到那日和自己在吴家把酒言欢的少年真的是以仁慈为名的官家!
到了赵祯面前缓缓拜下:“庐陵白身欧阳修拜见陛下!”
“平身,怎么再次相见你反倒拘谨了些,是因为朕的身份吗?莫要紧张和朕随便说说话便是!”
“谢陛下!”欧阳修听了赵祯的话稍稍放松了,但没有忘记叔父的提醒,依然是按照君臣之礼躬身站在赵祯的后侧。
赵祯也不勉强,这时候过于礼贤下士反倒不好:“朕刚刚见你口齿微动,似在‘吟’诗作赋,不知有何佳作?”
欧阳修的眼睛一亮随即腼腆的说道:“只是草民的粗鄙之作,怕辱了陛下的耳朵。”
赵祯摇头道:“无妨无妨,你且念来听听。”
“遵旨,草民随叔父自庐陵而来,路经一荒山偶然发现一只猛虎,虽死但其威猛至今难忘,今观之陛下悍卒凶猛如斯不禁有感而发,便以猛虎为名作了一首诗:
猛虎白日行,心闲貌扬扬。当路择人‘肉’,罴猪不形相。
头垂尾不掉,百兽自然降。暗祸发所忽,有机埋路傍。
徐行自踏之,机翻矢穿肠。怒吼震林丘,瓦落儿坠‘床’。
已死不敢近,目睛‘射’余光。虎勇恃其外,爪牙利钩铓。”
赵祯听完脸‘色’有些难看,但转念一想便了然微笑。
这首诗生动的形容了猛虎的张狂和落入陷阱后依然威猛的威武,就算三才这样粗通文墨的人都知道这是在说老虎落入陷阱之后的模样,一时间大怒:“放肆!你这是什么意思?”
赵祯笑着摆了摆手道:“这首诗词乃是上佳之作,你只看清表面的含义而已,诗中描述老虎在穿肠破肚的时候都让人胆寒,何况生龙活虎?这个对比生动的很!朕喜欢的紧,三才命人写下悬挂在朕的御书房中!”
三才犹豫道:“官家这诗是好诗,可寓意不祥。”
“朕可不这么看,难道不是在提醒朕小心陷阱吗?命人装裱好了挂上!”
三才想了想也许还真是整个道理,以官家的聪慧一定是没错的。
欧阳修内心很‘激’动,刚刚他还在担心自己的诗是不是过于狂放了些,现在看来官家对自己的诗还是很有好感的!
赵祯看着脸‘色’有些‘潮’红的欧阳修道:“你不用紧张,我朝还没有以文字为罪的先例,因言获罪更是了了,朕不能赐你出身,原因你是明白的。明年科举你可要好生努力,朕可是在吴家给你作保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