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雍疯狂的冲向鼠三,抡起拳头就朝他的脸上招呼,大概是含恨一击,这一拳结结实实的砸在了鼠三的脸上,巨大的乌眼青出现让鼠三看不见东西。
黑甲的侍卫迅速的把两人分开,范雍咆哮着:“延州城绝不能丢!你自己也曾经说过,咱们的身后就是关中的千里平原和京兆府,要是延州城丢了,党项人南下又该如何是好?我们在便能拖延他们一天,一旦丢了延州城后果不堪设想!”
鼠三从地上爬起来,揉了揉酸痛的眼睛:“你这老倌下手如此重,我说的是放弃延州城,而不是说放弃整个延州!别忘了,咱们延州可是城寨林立,即便是少了金明十八砦的防守要地,可多数城寨还是健全,西有万安寨,东有延长城,南面更是有四个相对来说较为险要的卫城,敷政,甘泉,临真,山门,每座城池都不是好相与的。”
范雍喘粗气:“如果我仅剩的四万大军化整为零,分散到六处城寨中防守,那势必会被各个击破!”
鼠三微微摇头:“不会的,延州的地势就如一个凸,而保安军和绥德军就如一个凹,这六个城寨距离延州城较远却离绥德军和保安军较近,官家曾经交代过,如果延州城不保,即便是放弃城池也要保全军卒,剩下的军卒还有大用呢!”
“不过四万的散兵游勇,李德明还剩下五万多的精锐,再加上前来支援的没藏讹庞所部怕是又不下十万人之众!”
鼠三冷笑着说道:“嘿嘿,来吧!来的越多越好,党项人总共人口不过几十万,即便是他们从小就弓马娴熟,除去女眷,孩童,老弱,还能有多少人?”
范雍也不傻,在鼠三说完之后便稍稍明白了他的意思:“难道官家是想把党项大军围困在延州之地?!”
鼠三微微点头:“没错,开始的时候我还不知官家的打算,直到昨夜看到黑手密报才知晓,延州城只不过是官家放出的诱饵,一个巨大且充满诱惑的诱饵,党项人几乎对延州城的诱惑无力抗拒。
看似他们是因为被咱们大宋袭击盐州和洪州而疯狂,其实他们更多的是因为尊严被挑战而陷入疯狂,李德明对党项立国有着一种执着,而他立国的前提便是要战胜大宋,否则即便是他立国也依然活在大宋的阴影之下,永世不得翻身,除非他大败我宋军。”
“那如果李德明在得到没藏讹庞的支援后离开呢?”
范雍的话显然是问道了点子上,鼠三摇了摇头:“不会离开,因为我们今晚就突围!”
突如其来的变故让所有人都惊得目瞪口呆,死守这么长时间的城池就这样拱手让人?
这换做是谁都不理解,可鼠三当着军民的面展开袖子中的圣旨:“应天顺时,受兹明命!朕观之党项之势必会倾力攻陷延州城,一战之胜不在一城之易主,存人失地人地两存,存地失人人地两失!”
这圣旨是赵祯早就给鼠三的,怕的就是死守延州城,灵活多变才是用兵之道,要是没有没藏讹庞的支援,鼠三就是死也不会离开延州城的。
可现在不同,没藏讹庞带着人和粮食补给前来支援李德明,这意味着被打的快崩溃的延州城还要面对将近十万人的攻击!
看着伤痕累累的将士,范雍最终同意了撤退的计划,确实如官家所说,就算这延州城的军民全部战死怕是也守不住,不如保全军民,撤退到其他城寨中继续作战。延州城的作用就是为了拖住党项人的步伐,此战已经使得党项人师老兵疲,既然目的达到退就退了……
在范雍心疼的目光中,鼠三带着人把所有的火药弹埋藏在延州城中。
“一个不留?”
面对范雍的疑问,鼠三冷笑着说道:“当然一个不留,这东西抵得上延州城所有人的性命,这么多的火药弹埋在地下,爆炸的威力足足能把延州城掀翻!”
范雍眼睛一亮:“真有如此神奇?!”
见他不相信,大匠伸手拿起一个成人手臂粗细的火药弹道:“这里面的火药可是威力绝顶,为了它的威力发挥得到最大,我军备司死伤大匠整整十六人,威力之盛堪比雷霆,开山碎石如击完卵,老夫手中的这一扎,便可让一小段延州城的城墙天塌地陷,这里足足有二十五车的火药弹,你觉得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