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仵作?这是家务事,为何要叫仵作?”蔡老夫人厉声说道,她有些奇怪,外面的婆子们应该已经把那个丫鬟拦下来了,为何还没有进来禀报呢。
华静瑶看了蔡老夫人一眼,活了两世,她都是一个尊老爱幼的人,可是对于蔡老夫人,她是一点儿也尊敬不起来。
既然没有了尊敬,那也就不用心疼了,有刀子不捅,难道还要留着过年吗?
“我进来得匆忙,忘记告诉老夫人,孙嬷嬷和另外三个婆子,欺主犯上,偷盗棺木,这会儿已经绑了,等到顺天府的人来了,一并送官。老夫人千万别让她们给气着,这种猪狗不如的东西就交给官府好了,清远侯府门风清正,犯不着为了几个狗奴才脏了门槛。老夫人放心吧,史乙是拿着长公主府的牌子去的,顺天府的人一定会秉公办理。”
老夫人,你彻底死心吧,外面根本没有人能拦下小艾,你那几个五大三粗的婆子,这会儿都像霜打的茄子秧,蔫了。
站在门口的蔡碧莲吃了一惊,刚刚她只看到了华静瑶和那个捧着棺材的黑大个,没有看到其他人啊,她使个眼色,丫鬟兰芝悄无声息地溜了出去。
蔡碧莲悬着的心还没有放下来,兰芝就又进来了,在她耳边低语了几句,蔡碧莲的脸色瞬间变了。
蔡老夫人身边的大丫鬟红袖一直留意着门口的动静,看到兰芝去而复返,又看到蔡碧莲的脸色,她的心微微一沉。
她正想提想蔡老夫人,忽然看到刚刚进来的兰芝又出去了。
蔡家虽然号称书香门第,可是子孙太多,啃祖宗老本的也太多,所以日子过得并不宽裕,蔡碧莲进京备选,身边也只带着兰芝这一个丫鬟,就连兰芝的月钱,也是清远侯府给出的。
眼下屋里暗潮汹涌,如果不是极特殊的事,蔡碧莲是不会打发兰芝出去的。
外头还能有什么事呢?
红袖的目光落到那口小小的棺材上,她不敢去看棺材里的人,虽说五姑娘还是个小孩子,可毕竟是个死人。
莫非五姑娘的死真有问题?而且蔡表姑娘也是知道的?
红袖忽然想起一件事,她看看华静瑶,又看看故做平静的蔡碧莲,连忙低下头去。
正在这时,门外响起说话的声音,接着,守着门的小丫鬟掀了帘子,一个中年男子大步走了进来。
来人四十上下,面容清秀,正是大老爷华毓伯,也是清远侯府的当家人。
紧跟在华大老爷后面的,是大夫人吕氏。
刚刚蔡老夫人晕过去的时候,已经有人去禀报了华大老爷和吕夫人。
“母亲,你怎么样了?”华大老爷话音刚落,就看到了那口棺材,以及站在棺材旁的华静瑶。
吕夫人也看到了,她吓了一跳,但毕竟做了几年侯夫人,也是见过世面的,强忍着没有惊呼出来。
蔡老夫人叹了口气,捂着胸口说道:“五丫头死了,老身伤心之极,现在三丫头又说要报官,这……侯爷来了就好,老身老了,不中用了,想要让自己的孙女入土为安都不行,我还活着做甚?倒不如跟着五丫头一起走了,去下面见你们的父亲。”
蔡老夫人的这番话,字字血声声泪,华静瑶差一点就要感动了。
吕夫人的目光落在二太太脸上,见她还站在门口不肯过来,便狠狠地剜了她一眼。二太太微微扬起下巴,目光却看向别处,当做没有看到吕夫人那能吃人的目光,摆什么侯夫人的谱儿,你那出身也比我高不了多少,若不是三老爷被长公主看上,京城里的贵夫人们谁把你放在眼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