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突冒犯,祈请恕罪!”鲍达英仓惶翘起二郎腿,本能护住阿什物,“求上仙赐片衣帛,遮体御寒。”拔瑟笑了:“人间冬寒,仙洞春暖,状元公何须拘泥于俗礼焉?”鲍达英低头拱手:“小生区区贡士,不敢冒状元之尊,岂敢贪仙露之欢?求上仙放归尘世,以全阴德,小生不胜感激、不胜感激!”
这主儿平日正襟危坐,一副正人君子派头,看来还真不是装的,韩傻儿三分佩服了。湘瑛碰碰胳膊,悄声问:“怪有趣么?让我瞧瞧呗!”少女不宜,韩傻儿不会让她看的,右手食指抵住左手掌,轻轻“嘘——”了一声,边思考计将安出。
拔瑟莺声燕语:“人间万事,仙洞先知,郎君便是明日榜首,不用再疑了!情缘天定,违之恐遭天谴,芙蓉帐暖,郎君休要羞臊!”鲍达英环顾打量,自语出声:“椅是金陵椅,幔是姑苏幔,炉是宣德炉,竹是湘妃竹——尔是何方妖女?妄托仙缘,辱我斯文,毁我清誉,致我何颜立于庙堂之上、为一方百姓父母?无耻妖孽,还不速退!”拔瑟正欲牵手,闻言遽变:“大胆狂徒,污言秽语,亵渎仙尊!来人,给我煮成肉糜,喂这东海鱼虾!”
韩傻儿心道坏了,拔瑟九分恫疑虚喝,一分恼羞成怒,但这一分输不起,尝试不得!复原瓦片,然后问:“你俩有面纱吗?”二女摇头,潇瑛答:“谁用它?”韩傻儿要她俩继续隐蔽,不得轻举妄动,自己下房救人。
鸿毛落地,无声无息,附近的家丁、护院,或被支往别处了。门口没人,韩傻儿两掌运力,气浪推开。侍女刚近内室,倏觉异样,回头张望,两股黑旋风扑面猝至,强大的冲击波冲得睁不开眼,踉踉跄跄,几欲摔倒,所有的灯烛,一刹那噗噗噗全灭,通红的炭火,也被泼起的水浇灭,滋滋滋冒白烟,满室昏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