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明白了老乔为什么有事没事就吓唬吓唬手底下这群人了。
因为人性本贱!
养人,就和养猴一样,每天睡醒后别的先别干,把猴抓住先揍一顿,让它先明白谁是主人,那这一天你想干什么都会特别舒服。否则,这死猴子总惦记跟你伸一下爪子,来试探你的底线。
佤族头人冲我伸手了。
他早就知道了自己家里发生的事,但,人家没动。
他明白,这件事肯定会捅到我这儿,已经打定了主意要看我到底应该怎么办。
这份心得多狠?
屋里的家人,不要了!
曾经进山去找的孩子,不要了!
将所有人置身在危险之中,看着权力的宝座,要合理合法的试探一下上面坐着的人到底有什么能耐。
这件事从表面上来看,就是于老师的崩溃导致惹下了滔天大祸,随后佤族头人高风亮节,将一切事情交给了警察局,自己替勐能招待宾客……
可在勐能?
全他妈扯淡!
“把人撤了。”
我随口说了一句后,迈步就往院落里走,布热阿紧随其后。
这是一个普普通通的院子,院子左侧搭了个葡萄架,架子底下是平时用来乘凉的石桌,右边是一块巨大石块,石块下是鱼来鱼往的水池。
我在中间的石板路走过,刚要走到房屋门口——砰!
一声枪响传来,木门上出现了一个漏光的洞。
那一瞬间我立即低头,只见脚下的尘土被子弹击飞。
布热阿当场就把枪给拽出来了,打我身边绕过去就要往里冲,嘴里骂骂咧咧的说了句:“我艹……”
我一把将布热阿给拽住,说了句:“外边等我。”
“哥?”布热阿看着我无法理解的问了这么一句。
我轻轻拍了拍他的手臂:“你不知道咋回事。”
说完,我继续向前,好像忘了刚才那一声枪响。
嘎吱~
房门被我推开了,光芒进入房间时,门口的于老师持枪手都在哆唆着,用枪口指向了我。
下一秒,我转过身,缓缓将房门关上。
说了个:“就差二寸。”
“嗯?”
于老师疑惑的用感叹音回答。
还行,还可以交流。
关上房门以后,我贴着门口向后和于老师拉开距离,直到她觉着足够安全,手不再继续抖,我才停下脚步。
在回头看了一眼后,一屁股坐在了墙壁旁边的低矮柜子上,那可能是门边上的鞋柜。
没说话。
于老师用等待的目光始终注视着我,她可能在等我的埋怨、等我的大道理,等我说出为了提拔她付出了怎样的良苦用心,最后问上一句:“你他妈对得起我么你!”
可我什么都没说,伸手打兜里掏出烟来点上,顺手给她撇了过去。
“哦,对了。”
还顺手将后腰处的枪拔了出来,在地面上也划了过去。
啪。
烟盒落在了于老师脚下,当夜色代替了黄昏,我所在的位置只有烟头的光点忽明忽暗。
于老师懵了。
终于,她有了第一个放松性的动作,慢慢的、机械性的压低了枪口,然后在这种憋闷感十足的氛围中,用极力控制着的情绪小声问了一句:“你来干嘛?”
我能清晰的看到她的面容扭曲,以及问话时的不耐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