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位高权重的上位者吝啬着仁慈。
给她描述痛苦的机会,没有改变的权利,不舒服就忍,忍不了和他无关。
可这些年南嘉何曾在别人面前掉落眼泪。
父亲母亲的葬礼上,亲朋好友为分得一点钱哭得震天撼地,反过来指责她这个做女儿的怎么无情无义,连滴眼泪都不掉。
那时的南嘉太稚嫩,哪怕察觉到双亲接连去世事有蹊跷,也无法查明真相。
而患有老年痴呆的外婆一窍不通。
一个完整的家只剩她一个人。
面对虚情假意的人,她倔强地冷眼旁观,一声哭不出来。
到晚上,被窝和枕头全是泪珠。
旁人越想看她哭,反倒越发冷情,清透的瞳眸一瞬不瞬和对方对视上,无所畏惧。
前方人身形颀长,高出她小几十厘米,单条臂膀虚虚揽着,指腹抵着大理石面,将她困成一个圈,哪怕她并没有逃离的意向,也没给腾出多余的位置。
没灯,唯一的光源是主卧枝叶状壁灯折进来的些许亮度,和被乌云遮盖的月光,不暗淡,只觉沉重,带着未散尽的水汽,仿佛身临迷雾森林。
南嘉没经历过猪肉,猪跑总是见过的。
文豪和影视作品的熏陶影响,对一些见不得光的事不陌生。
想起巩俐出演的某部电影中,因丈夫缺陷而惨遭肆虐,稍稍把自己代入一下,不自觉顿悟。
蛮认真地眨了下眼睛,“不行不要勉强。”
如此一来就说得通了,他性情为何如此古怪阴冷。
从前身边跟了不少莺莺燕燕献殷勤,却千篇一律,视而不见。
现在年纪不小,没见有什么女伴,没把兄弟掰弯,男女皆不吃,那么真相只有一个。
不中。
发现太子爷的惊天大秘密,南嘉语气轻缓了些,怕被杀人灭口,“你放心,我不会告诉别人的。”
对他没有同情,对自己反倒颇为加赞,果真是她慈爱,他做了那么多混账事,她抓住他的把柄却不当做威胁,实在是天底下顶顶善良的人。
陈祉冷笑,“需要我说谢谢吗。”
“客气。”
她本就不是和他同流合污的人,举手之劳不必挂齿。
虽说南嘉对和他做是做好心理准备的,这年代哪有什么贞女,利益至上,能从这场婚姻里拿到好处,能让周家获利就行了,等过个几年,陈祉腻味,也能干干净净走人。
如果他不行这事成立,那她什么都不用做。
这买卖血赚不亏。
待她一介小平民快要露出资本家窃喜的神情时,手腕被陈祉握住下拉,他没有看,也没有带她下看,彼此对视,他波澜不惊,而她面色由白变红。
再煞白一片,与之对比鲜明的,是手中拿着的这团炙热红火焰,烫烧她手心每一寸神经末梢。
要么是刚才得意,以至于变脸速度快到成了一个笑话,陈祉拿着她的腕靠前一点,“弄完我再和你说声谢谢。”
他显然不可能是电影里无能的染坊主,而她和女主一样退却,声音低颤:“我不会。”
“握酒杯不会吗?”他说,“上次接周今川递来的酒杯握姿不是挺标准。”
白酒杯自然会拿的,她比撞车那次的演技还要精湛,三指一扣,“我只会这样握酒杯。”
“那就学。”他嗤,“拿稳。”
她学习能力强,在校时各类活动只要她想都能有一席之地,一点能通,但纯看她想不想通。
“是这样拿的吗?”他说。
“我说了我只会握酒杯。”
“这是酒杯吗。”他眉间一凛,“你要不要好好看看。”
南嘉没有看那团火,也不想正视陈祉,白袍早开了,昏暗中肌肉线条仍清晰深刻,八块腹肌标准到不需要刻意收就能显而易见,头一回如此近距离感知到男人的温度,极大的体型差让人望却。
精壮的臂弯好像轻轻松捏死她的脖颈,身形也能完全覆盖住偏瘦的她,但大的不止是人。
红火焰旺盛,温度上升,再拿的话又烫又酸,试图逃脱这黑暗牢笼,手腕却被他连拿带握,腰段也被扣死,无法动弹。
“别......”南嘉气音微弱,“陈祉。”
那把嗓子仿佛是从雨雾江南中穿生出来的,空灵清透,摇曳着婉转柔情。
是迄今为止最轻和的喊他名字一次。
因为她手腕实在酸得厉害,在舞房跳了那么久的舞,他又叫她拿酒杯什么的,一拿那么久就罢了,主要是不太握得住。
他垂眸,“酸了?“
还是气音,“嗯。”
“那换只。”
“不要。”她左右手都往后背过去。
半途而废,没灭的火势不减,吐着信子似的叫嚣,陈祉沉眸,如果为这桩事打分的话,目前只到个位数,她什么都不会,敷衍得很,好人都能给她磨残废。
南嘉逃蹿意图显著:“坐的太冷了,我要回去。”
他睨她,“想坐热的?”
“你家的盥洗台质量不好,我怕塌了。”
“你没那么重。”他一句是一句应着,指腹捏了捏她的下巴,“刚刚让你挑地你不挑,现在后悔了?”
让她挑不挑有什么区别,她总不能要死要活挑沙发或床铺吧,真挑了又被笑银当,上赶着要。
“我只知道你畜生。”南嘉转过去净了手,没找到烘干机,当着他的面甩了甩,“没想到是个花里胡哨的畜生。”
他没动。
好像骂得还不太够,不尽兴。
“几点了。”她随口问。
“我不是闹钟。”
“我去看看。”
他没动。
“让开。”她抬脚踹了他一下,不轻不重,跟打情骂俏似的欲拒还迎。
还是没动。
“陈祉!”她喊。
少爷勉勉强强掀着眼皮,“去看时间,还是看新闻资讯?”
刚才黑灯瞎火的点看手机,绝不可能是工作和娱乐,那就一个可能,关注她不该关注的人和事。
周今川和白思澜庆祝喜事,和她在这里给他弄两件事合在一块对比,简直太讽刺。
当年高高在上泼他,现在得顾及大全哄他愉悦。
即使技术生,他毫无愉悦,但于胜利者而言,无疑是能解当年心头之恨的。
被点破后,南嘉漂亮没空浮现一丝难堪,却理直气壮,“和你没关系。”
说完,她更用力踹他一脚,跃下地面。
潇洒不过半秒,手还没碰到门,腰际一道蛮力将人拉过去,又猝不及防地被抵墙壁,本就暗的空间,前方的阴影遮住所有能见视野。
没有反应的时间,她睁眼的时候,细白的天鹅颈被男人虎口掐住,从后托着她的后脑将人带过来,被迫仰首,唇瓣微动时,陈祉低头,慢条斯理地吞噬。
亲吻是爱人的权利,他没有亲他,像宣告主权??
看吧如今不管如何挣扎,能亲她的人只有他。
“你是狗吗。”南嘉倒吸一口凉气,红唇下意识咬了回去,下足了力,将他的唇际擦出血来。
小动物真被惹毛了,张牙舞爪的撕咬。
陈祉慢条斯理抬手擦了擦唇际的血,没有生气,怒极反笑,“你也不赖。”
她想再怼两句,又没有时间去思考,因为这次他再抱她,是直接往被褥扔的。
鹅绒被很轻软,摔进去不痛不痒的。
当她掉进去时,人好像落入一个不见底的深冰潭。
见不到光。
哪哪都冷。
她一动不动,也不掉眼泪,像只猫似的蜷在那里,并没有被剥干净,七零八落的,衣着无法代表尊严,她只是单纯地觉得难过。
上次这么难过,还是在西伯利亚零下几十度的小镇。
她用一只没油的笔,写寄不出去的明信片。
难过到忘了疼痛,也不知他为何不把她扶正,面无表情侧着进可又没进来,严丝合缝的蚌壳,撬不动。
这也怪不到她头上去,本来对他积怨沉重,不连捶带打算她有良心地配合,他又没耐心,不哄不安抚,再加上一个太小一个太大。
南嘉以为他会强开机后嘲讽她,再和其他男人一样觉得自己在游戏中拿一血,许久过去始终没听到声音,????间,她试着抬了下头,看见的却是黑色碎发。
他刚才没耐心,现在有了,只不过换个地。
她咬牙切齿的嗓音透着无尽颤抖,“陈祉??”
堪比恐怖片。
她快要疯,“你干嘛。”
“口渴了。”陈祉仿若俯首称臣,俊美面容却透着王的轻蔑,“老子不能喝水吗。”
她无法用言语形容。
死人都能被气活。
她感觉五脏六腑都气得发颤,恨不得手撕了他,可力气全没了,再多的理智也不得不服从本能,好像被送上天,化飘悠不定的浮云,想踹死他又腾不出脚,分得开,力又悬殊。
陈祉尝完后好像觉得还不解渴,起身去长几倒了一杯薄荷冰水,一饮一半。
南嘉目不转睛看着他拿杯子过来,煞有介事递来,“要吗。”
“.......
“也是,这水太冰了。”陈祉说,“比不上嘉礼小姐的甜。
一个枕头咣地砸来。
没中。
又一个扔来,这次中了,她人却也被他拉住,陈祉状似宠溺地拨开她唇际的碎发后摁下去。
礼尚往来,该她还了。
说来奇怪,这些年南嘉常常噩梦不断。
真当她以为堕落地狱,反倒不去做那些梦。
也可能是乏的,乏得她第二早醒来,是有史以来最晚的时辰。
身旁空荡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