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秒记住【宝书网】 lzbao,更新快,无弹窗!
陈祉情绪完全被她带着走,悬崖和高空只在一瞬间,后知后觉,原来比起那些妒意和不甘,更多的是对她过去的难以释怀,哪怕她不在意,哪怕她忘却,哪怕和他无关,哪怕他没看见,隔着不同时空就这么牵连起来,他痛楚于她六年前的痛楚。
南嘉太笨拙了,不会吻不会爱不会表达,总是畏畏缩缩,六年前能写无数封寄不出去的明信片,六年后连一句质问的话都没有对周今川说过的人,能指望她在感情里有什么天分。
要很努力才能?得一些新鲜事物的细节,再试着回应。
她就连去吻陈祉的时候,都带着试探的谨慎,小心翼翼怕他不喜欢,先轻轻覆在他的唇际后,见他没有避开后,生涩地覆深,他抽过烟,薄荷茶香气息浓郁,和果香加度酒的热烈混杂,周身弥漫着她浴后的清香,他的嗅觉被她完全占满,视野里也
全是她微微泛红的面孔和盈着碎光的双眸。
分明是她主动来吻,细软的腰肢却被动地被箍在男人宽大的掌心,一把握住,不克制力道几乎将人捏碎折断,细吊带真丝短裙早被拨上,那寸小布贴着黑色西裤,传递的潮热感快将人燃尽。
原以为热酒只适存于苍凉的苏联美学中,在透风的原木屋中,炉子上架着铁锅,和火焰一般色的冻浆果被热酒液融化交织,拉长天线才能使用的收音机里播报着晚间过时新闻,这样破败贫困,荒凉落寞的地方,热波特酒才能发挥最大最好的效
果。
实际上现在也很适合,于她,更于他。
在她吻来之前,陈祉血液好似比大雪冰封的寒天更要凉彻骨。
时间无法倒回,人无法穿越,他煮得再好的酒也送不到六年前的她手中,要怎么想象,她用冻僵的手,握着一支钢笔去写一封永远出不去的信。
要怎么想,她最后买不起明信片是什么样子,摸着空落落的兜,七零八碎的卢布怎么加都是只有那么一点,不够一张明信片的钱,最后只能失望地回去。
能不能不要这样子。
可以接受她喜欢过周今川。
可是能不能,不要这么喜欢,能不能分一点出去。
一点点也行。
周今川对她都成什么样了,有回过信吗,有给她煮过波特酒吗。
六年前扑棱在她身上的雪,就在这一个晚上,尽数凝聚到陈祉这里,他仿佛身临其境,感受到她当时的冷。
以为要自己慢慢捂热,自我缓和接受,当一切没发生过。
那原本被她抿入唇间的热酒,却猝不及防地灌来。
一点一滴,少得可怜,可很热,她也很热,笨拙地来吻他。一具冰冷的僵体,被她灌热了。
南嘉不问他怎么了。
她何等敏锐,不可能察觉不到异常,今晚上大少爷怎么不说话,吃饭时怎么不挖厨子,又怎么,突然亲自去煮酒。
她以为他性子是干脆的,干脆到撕了信封,嘲讽她几句,再以一场盛大的性暖收尾,可是都没有。
他只是,去厨房,冷着脸给她煮一杯酒。
也许有很多话要质问她。
可说出口的只有那句。
好喝吗。
他以为,她很想喝。
南嘉认真地细致地吻过他的唇际,下巴,每吻一下都有在停顿复盘自己是不是没好,下一次再用另一个方法来吻,浅尝辄止,小巧的舌尖试图探索,可太笨拙了,笨蛋换其他方法还是笨蛋,那么久了连齿关都没撬开。
“陈祉。”南嘉懊恼地叫他。
为什么每次他亲她的时候,一下子就给她撬开,她不想给他亲都不行,可轮到她了,一点法子都没有。
陈祉薄唇泛着酒渍的水光,比起她眉眼的潋滟,他连喘息都没有,好似那蜻蜓点水就像是毛毛雨,很长地拖了个尾音,“嗯?”
那双上挑的眉眼,比原先淡退几分锋利。
南嘉没搞懂他到底想不想,秃了的指甲很不客气地捏着他的下颚,想让他张嘴。
不然她真的不好亲,本来就是个新手,还要给她上难度,这不是存心找事吗。
早看出她意图,他还要继续端一会儿架子,就是不顺从,懒懒洋洋应一声:“干嘛。”
“你说呢。”
“不知道。”
“你不是想尝尝波特酒吗?”她说,人畜无害的模样,红唇轻咬,无辜又无措,“我在喂你喝啊。”
回回见她这样,总能勾起他骨子里最恶劣的欲,因为太少见了,更想肆无忌惮,循循善诱地挑弄,陈祉压着翻滚的惊涛骇浪,漆黑狭长的双眸眯了眯,绅士儒雅地放出询问:“可是嘉礼小姐,刚才喂我尝的是波特酒吗。”
“......“
“我怎么尝不到。”他指尖扣着她的唇瓣,“我尝到的,明明是这个。”
“嗯......因为波特酒度数太高了,我怕你一次性喝太多喝醉了,所以就这样喂你。”
“是这个原因吗。”他放出的长线正在慢慢收回,“不是因为想亲我吗。”
不是因为想亲,才借喂酒的名义来亲的吗。
她仍然坐在他腿上,柔和的光线无一不照来,凝脂白玉似的肌透亮,天鹅颈迎着一层莹白的光,五官温润素净,眉心,眼角,唇瓣,每一处都如此清晰地倒影在视野中。
明明比谁都不君子,明明早就无法克制,偏偏他就是耐着性,哑着嗓音重复反问:“是不是。
他不想给她无缘无故地吻,让她感觉他很好哄,哪怕是事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