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叔平嘴里有些苦。
想当初一五年的时候,他在江城里潜伏,手下学生开着建筑公司,他在四教着数学,挺幸福的生活。他本不打算那么早对易行动手,但是感应到邹蕾蕾在归元寺习心经有得,这才碍于上命,迫不得已抢先发动,没有算到归元寺的袈裟已经被易朱叼走了寒冰一袂,所以惨被老祖宗一声喝,打的吐血喷脏,直飞三十里地之外。
陈叔平重伤之后,一直有些愤愤然,明白为什么上头那些人对邹蕾蕾也如此重视,直到今老祖宗金瞳看穿,才明白其原由——如果易行是一团火,一旦苏醒后,可能焚化这世上的一牵那这妮子看来就像是一团冰,一团奇怪而纯净的冰,停地吸附着外界那些强大的能量波动,可以令世上的一切安静,冷静,平静下来。
“我真傻,真的。”陈叔平抬起他没有神采的眼睛来,轻声道:“我单知道下雪的时候……”
“啊呸!”老猴怒骂。
陈叔平从祥林嫂的境界挣脱,苦脸道:“我早就应该明白,童子既然仅仅是童子,那他老婆肯定也不仅仅是玉女。”
他喟然叹道:“我常常看见一些但愿不如所料,以为未必不如所料的事,却每每恰如了所料起来,这样的世间……”
为什么每个人在某些失魂落魄的时候,都会鲁迅附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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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易夫人究竟前世是何方大神?”陈叔平好奇道。
老祖宗地声音像大钟一样嗡呜响了起来。声音里夹着不屑和轻蔑:“为何你这狗与那万千俗辈一样,总以为每个看不透彻的人物都要有一个前世的嘈杂大背景?”
陈叔平挠头道:“不如此,不能解释易夫人这古怪的神通。”
老祖宗冷哼道:“童子不仅仅是童子,蕾蕾或许也不仅仅是蕾蕾。但……那又如何?不是所有地强者,都是由前一世的强者承袭而来。照这般法,当初俺家大闹宫之时,你们这些无用的货sè,岂不是在猜俺家前世是哪尊佛是哪路神?要知道俺家乃石生一猴,不一样可以呵佛弑神,咋没人猜俺是啥洪钧老祖来着?”
顿了顿后,他又冷声道:“你若硬要猜她是何方菩萨,何处大佛,那便落了俗套了。邹家丫头便是邹家丫头,就算她是佛祖从劫末宇宙里撷取的那缕冰息。又和这现世有甚关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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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什么她今醒了?”许久之后,陈叔平心翼翼地问道。
老祖宗冷哼一声,尖声道:“还不是那两个臭屁的白脸菩萨在上打架,能量波动这般强横,蕾蕾此时醒,难道要等到佛祖出世那等动静才醒?”
陈叔平见他发火,哪敢多旁的。意陪笑道:“大家都看不穿邹姑娘神通,大圣爷金瞳视人,再加一身好学识,着实令的佩服。”
茅舍里安静许久,老祖宗才哼哼道:“那肥鸟还嘲笑俺家是盲?……不过,这丫头这么睡着,也不是个事儿啊,上那两秃驴啥时候才能打完?”
五台山上,两尊大菩萨还在打架。
漫青莲花瓣密密匝匝地往叶相僧的身体上割去。在空气撕裂开的空间裂缝看着黑幽幽的十分可怕。崖顶地巨石看似坚实,却在这些花瓣的侵扰下,像豆腐块一般裂开。空留光滑无比地切割印子,多时,山顶知有多少吨的巨石,便被这些花瓣撕开的空间裂缝全数吞入肚子,崖顶一片光溜,看着洁净无垢,却十分可怕。
叶相僧双手合什于胸前,盘坐于地,目不视鼻,鼻不异动,手指似触未触,身上别无异彩焕出,只是青凡普通模样,却占了个无垢殊的至高境界——身上的袈裟早已经被侵蚀干净,露出下面那白荔枝肉一般鲜嫩的肉身来,看着不免有些让人心头生腻——无垢无尘,不惹一丝尘埃,那些青莲花瓣每每与他的肉身一触,便无力地滑开,无法施上一丝力量,就连蚂蚁打哈欠那么细微地力量,也无法施加在他的肉身之上。
花瓣舞,倩僧坐,落花之下,巨石折损湮灭,而这和尚身上面上却是一丝伤痕都没樱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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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道智慧金光闪过,大势至菩萨双脚轻移,下了莲台,身形极高极大,就这般安静地站在叶相僧的身前,将叶相僧的身躯显得格外的渺。
大势至菩萨身前的璎珞闪了几道灵光,他幽蓝的眸子骤然间如寒冰遇水,化了少许,多了几分流波之意。菩萨右手如玉石般的无名指轻轻一屈……
漫青莲花顿时消失的无影无踪,而大势至菩萨手上地青莲独枝上面也没有重新幻出花瓣来,连花骨朵也没有一个,只是那么光秃秃、直棱棱的一根青枝。
青枝在菩萨的手指间捏着,威势相倚,由曲趋直,渐成直俏怒尖之势。
形如一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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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势至菩萨踏前一步,右脚还在抬起地缓慢过程之,宝像却来到了叶相僧的身前,叶相僧此时依然是安坐于地,勉力保持着无垢殊的境界。
大势至菩萨微微欠身,十分温柔地递出素枝,就像是想用这青枝上残存的那滴露水,去蘸洗叶相僧眉宇间地那一丝忧愁。
青枝脱离了空间的束缚。在那宛如停滞聊时间片段里,轻轻点上了叶相僧的眉心。
叶相僧虽持殊三境界,无垢无尘,但毕竟还不是当年那个须弥山上胁侍佛祖地殊真身。一应境界较诸真正的大菩萨还有稍许距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