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医院的病房其实是有单独厕所的,但就算每天早上都有打扫卫生的准时过来,也架不住人员混杂,难免有些脏乱。
沈晚月虽然在乡下已经习惯茅坑了,可对男女混用的厕所多少还是有些抗拒,这才专门跑出来,到走廊另一端分了男女的厕所解决问题。
解决完,立刻通体舒畅。
出来的时候,看到外面的水龙头,洗过手忍不住又洗了把脸。
这一天下来,身上其实早就汗津津的,明天得让大哥给他带个毛巾过来,这里面有单独的房间,完全可以躲在里面擦擦身子。
其实沈晚月还想再去买块香皂,可建国一天到晚在耳朵边念叨着她目前还没有独立生活的能力,只吃老本,必须得省着花钱,这才一直耽误着没去买。
她也知道沈建国是一番好意,可总是觉得他这话听着自己心里不舒服。
那些句句在理的话,都是在为晚月好。
沈晚月也一度觉得这是大哥在关心自己。
她上辈子是在孤儿院长大的,朋友不少,但跟亲人的相处机会为零,来了这里,沈家虽然有几个人对她明里暗里的嫌弃,可也有像母这样全心全意为自己好的。
她觉得,沈建国应该也是为自己好的那一员,毕竟他从来没有说过嫌弃自己跟两个孩子是麻烦的话,听自己要来沪市,觉得不安全,还主动申请要陪自己一起。
可这些天下来,沈建国的关心,尤其是对沈晚月花钱上的“过于关心,让沈晚月渐渐觉得有些不舒服。
亲人之间的感情,还真是玄妙。
算了,明天沈建国不在,让沈立民帮自己去买肥皂好了,在招待所还好,在医院不用肥皂,她是真的受不了。
沈晚月就着水龙头洗了脸,又沾了点水简单洗了洗胳膊脖颈,感觉稍微凉快了些,这才准备回去。
病房外,陈勋庭带着陈文星并没有急着进屋。
“睡不着?”
陈勋庭看着身前的小儿子,认真的询问。
“唔,刚才心里怕,知道爸爸不怪我,就没事了。”
问完,陈勋庭一时间不知道还该问些什么了。
转眼两个孩子已经跟着自己一年多了,打从收养回家那时,他心里便想,自己不会再有结婚的打算,将他们两个当亲生的养大便好。
于是陈勋庭下了工夫,找了合适的阿姨照顾他们,平日里衣食住行从来不会含糊,学习上也找的最好的学校。
他是个常年把单位当家的人,有了两个孩子后,尽量会抽出时间回家,哪怕有时候只能说上一两句话,甚至自己回家时,两个孩子都休息了,他也没有改变,偶尔出差忙的脚不沾地时,也会打电话回家询问情况。
他自认为,自己这个父亲做的还算称职。
可是,大的陈文杰似乎比刚来的时候还要沉默,小的陈文星本来性子就有些怯懦,如今反而还越来越怕自己了。
他甚至没有丝毫责备的意思,可陈文星却依旧会为了一个还没有发生的“责怪”,担心害怕到睡不着觉。
而这一切,如果没有沈晚月刚才带沈文星出去,自己可能回来后看沈文星一眼就会休息了,根本不会多想,也发现不了。
怎么就发展成这样了。
在陈勋庭印象中,父子关系可以没有那么亲密,真很正常。
但是,不能像现在这样,心里有事儿却不敢说出来,甚至害怕到晚上偷偷哭泣。
“文星。”
“嗯?”
陈勋庭将孩子拉到身边,“过完暑假,你今年已经该上小学了。”
“爸爸放心,我一定在学校好好学习,不让爸爸担心。”
文星大大的眼睛忽闪着,写满了纯真,也写满了懂事,这个年纪的孩子,懂事的不像话。
“我不是说你学习。”陈勋庭皱皱眉。
“......?“
“文星,你已经是六岁上小学的大孩子了,很快还会加入少先队,得学会坚强起来,而且不能遇到事情就藏在心里躲避问题,要及时勇敢说出来,不要成长为软弱的人。”
陈文星大大眼睛里立刻蓄满了大大的眼泪,“爸爸,我猜错了爸爸的意思,......爸爸我、我明白了,我会坚强的………………
“......“
陈文星就连哭都知道现在是夜里,很小声很小声的啜泣。
这孩子懂事,但也确实太容易哭了。
从连队把他们接回来的时候,连队的人就说小的爱哭,陈勋庭本以为长大会好一些,结果长大了反而越来越不好控制。
陈勋庭总结了一下语言,再次开口:“没有责怪你的意思,只是叮嘱你,你已经是小男子汉了,不能遇到点事情就慌乱,而且,你遇到问题,或者害怕的事情,可以来跟我说。”
陈文星抹着眼睛,“可以跟爸爸说吗?什么都可以?”
“当然,有事情不要藏在心里,不需要…………怕我。”
陈文星有些懵懂的点点头,可心里却有些奇怪。
不用怕爸爸?可是自己那么怕的哥哥都害怕爸爸耶,自己不用怕爸爸,那…………………
“那我也不用怕哥哥了?”陈文星问出了心里话。
要说起怕,第一个是爸爸,但爸爸平时只是说话少,很多时候还看不见人。
第二个就是哥哥,哥哥......哥哥每天看见自己就凶巴巴的!
陈勋庭没弄明白他在心里的顺序,“为什么这么说?”
“因为哥哥就怕爸爸呀。”
陈勋庭挑眉,“是吗?”
他没看出来。
他只看出来这小子一天到晚躲着自己。
“当然了,每次哥哥凶我的时候,只要爸爸出现,他就不会再说话了。”
“文星如果没有做错事情,当然也不用怕哥哥。”
“可是好像......我做什么哥哥都觉得是错的QAQ!”
陈勋庭揉了揉眉心,“我知道了,等过几天我空下来,会问问怎么回事儿。”
他还真不知道,两兄弟之间居然是这样的关系。
解决完陈文星的问题,他心里也没什么事儿了,小孩子觉又多,揉着眼睛有了困意。
等沈晚月回来的时候,就看见陈勋庭独自一个人端坐在门外的座椅上。
不得不承认,陈勋庭长相真的很英俊,而且看起来就有领导的架势跟威严。
白天他来的时候,虽然没有说话,可只是站在后面,都能被人轻易看出来他绝对不是一般的人。
那双眼睛总是沉静没有波澜,脸上也瞧不出来一丝情绪。
甚至,沈晚月觉得陈勋庭跟上次见面时,眨眼的频率跟发丝的?斜度都一模一样。
就是这么个一丝不苟的男人,好像永远都不会被人看透。
AB......
沈晚月心里八卦之魂熊熊燃烧起来。
那到底是怎么样一个女人才能把这么不苟言笑的陈勋庭推倒,还让他为之守寡多年,甚至终身不娶?
陈勋庭是个品位很好的男人。
不只是这个物资匮乏的年代,几乎所有年代的男人,似乎干净整洁的不多。
但陈勋庭绝对算是其中之一。
沈晚月记得他那辆轿车,里面的饰品是黑褐色牛皮的,后座也干净整洁,连毛巾都是最好的料子,他衣着打扮总是正领的衬衣跟短衫,但应该是在国贸经过挑选的,都是一些时尚低调的样式。
品位好,家室背景也好。
那他的白月光该是怎么样的?
应该比自己想象的更加优秀,说不定还可能是如今沪市电影圈的大明星
不过陈勋庭模样也能当得起明星,这眉眼,跟电视剧里走出来似的。
“?“
本来闭着眼睛的陈勋庭忽然抬眸:“你要走?”
沈晚月连忙捂住了嘴。
完蛋,大概是从前一个人独处的时候,自言自语习惯了,她怎么一不小心又把心里话给说出来了。
“咳咳咳。”战略性咳嗽后,沈晚月解释:“我是想问陈厂长怎么没走。”
她刚本想蹑手蹑脚进门来着,谁知道他原来没睡。
沈晚月小声的说完,为了缓解尴尬,又柔声解释道:“我又是看陈厂长怎么在这里休息,还以为你要给孩子换个病房呢。”
她还记得陈勋庭说过可以帮忙换病房,无论哪个医院,都有专门给领导预留备用的病房。
而陈勋庭看她掩饰的小动作,眼神里浮出一丝笑意。
他刚才是听见了的。
打从在火车站的第一次见面开始,她说话好像就一直这样坦率。
坦率自有坦率的好。
官场上人心浮躁,弯弯绕绕的太多了。
难得见她这样说话直率的,反而没有跟其他人说话时那么累人。
陈勋庭心中想着,替她把台阶给圆上:“明天文星就出院了,没必要换。”
“那你这样能休息好吗?”沈晚月下意识的接着问。
陈勋庭睁眼时,眼神一片清明,明显是没睡。
“闭目养神就行。”
“那陈厂长的精力还挺好恢复的。”
“习惯了。”
他有时候忙起来,连着两天没合眼也是正常的。
沈晚月想想自己,如实感慨:“如果是我,不好好躺着睡一觉肯定是不行的。”
看来传说中成功人士必备尽力旺盛体质是真的存在,从前她在大厂上班,天天卡着点打卡,能多睡一分钟绝不早到五十秒。
感叹完了,正要进屋,忽然又想起什么来。
经过刚才那一幕,沈晚月可以确定,看来陈勋庭跟孩子的关系,果真是跟书里说的那样不怎么好。
不然,陈文星也不至于会睡不着偷偷掉眼泪了。
陈勋庭的厂长做的干人敬仰,可父亲这个角色似乎还需要继续努力。
念及自己家也有两个患患,沈晚月忍不住的想提醒下这位大厂长多注意一下孩子的伤口。
“对了陈厂长。”
沈晚月刚才用水简单擦了一下,耳边的碎发也被打湿了一些,黏腻腻的贴在她的耳边跟脖颈处,有一撮打湿的碎发没有从耳畔不听话的滑落,弯弯曲曲的垂在肌肤上。
陈勋庭眸光闪动,跟她对视了半秒,便挪开了目光。
“怎么了?”
“陈厂长,文星的都缝针了,不需要多住几天观察吗?”
“问过医生了,说这么小的孩子只要度过今晚上,之后回家养着对他来说也更舒服些,等拆线的时候再来就行。”
“这样呀,现在天热,回家后伤口还是要多加注意。”沈晚月本也没打算多聊,问完了,也就没事了,“我先进去啦陈厂长。”
陈勋庭应了声,余光中,她垂落的发丝在略显空档的衣服间轻晃,很快,视野里便没了身影。
又过了片刻,陈勋庭站起身。
他板正舒展的衬衣上多了些褶皱,可见坐的位置并不算舒服。
走廊上其余的座位也都三三两两坐着人,陈勋庭转了身,缓步走到了走廊尽头的阳台。
借着窗户口的一缕清风,陈勋庭松了松领口的扣子,缓缓舒了口气。
良久,才见他回去。
第二天。
“妈妈!”
“笨蛋!别吵妈妈睡觉!”
“沈琪琪!你别动不动就拍我脑袋行不行!我都要被你拍傻了!“
“你本来也不聪明,说不定我多给你拍一拍,还能拍好点。”
沈天凯闻言,明显是迟疑了一秒钟,“......你,你骗人的!“
沈琪琪憋着笑:“真有可能,多试试,说不定等咱俩上了小学,你学习成绩就能赶上我了。”
“......?“
沈天凯站在病床前,呆愣愣的看着沈琪琪。
直到沈琪琪大笑出来后,沈天凯明白自己又被耍了,脸红着就要哭。
沈晚月只能赶紧睁开眼,安抚着小儿子的,“天凯是小男子汉了,可不许因为一句话哭了。”
沈天凯哼了一声,红着眼圈:“谁哭了!我才没打算哭呢!我这是被气的,被沈琪琪气的!”
沈琪琪已经不搭理他了,转头关心的抱住了沈晚月另一只胳膊,“妈妈,昨天我们都睡着了,一觉醒来在一个新的房子里,你怎么不让我们陪你嘛。”
沈建国在旁边无奈的笑笑:“一大早就闹着要来找你,我只能先带过来,他们还说今天坚决不走呢。”
沈晚月捏了捏沈琪琪小脸蛋:“我没事,你们两个在这儿睡不好,万一病了怎么办,到时候我腿还没好,还得分心照顾你们两个,今天你们还是回去睡。”
沈天凯眨眨眼,“那妈妈,你什么时候能出院?我想你陪我们。”
招待所里开了两间房,一直以来,都是沈晚月带着两个孩子在一间房里睡,从前在乡下住的大通铺,两个孩子更是没离开过妈妈,一时间很是不习惯。
沈立民打了个哈欠,插嘴道:“怕她半月板出问题,所以住三天观察一下,后天就能出院。”
“啊?那还有两天呢。”沈天凯嘟起嘴,不高兴的抱着妈妈的胳膊,刺猬一样的头发在沈晚月的手上蹭了蹭,“没有妈妈陪着我都睡不好。”
沈琪琪很懂事的接受了妈妈暂时不能回去的原因,然后转头告状:“妈妈,你放心在医院住着,不用担心我们。他昨天晚上睡觉睡得都流口水了,才没有睡不着。”
沈天凯:“………………”
“沈!琪!琪!“
沈琪琪抿着嘴笑了起来,“怎么,枕头上湿的一片不是你的哈喇子?”
“......是,但是那是我做梦了......”说完了,沈天凯还是憋得难受,转头摇晃着妈妈的胳膊。”妈妈,我知道你为什么给她起名叫沈琪琪了,因为她就会气人!”
沈琪琪吐吐舌头:“只有你而已,我才不气妈妈呢,你看,妈妈就是被你吵醒的。”
“明明你也有说话好不好!”
“我刚才声音很小,而且是你开始城我才说话的………………”
两个孩子吵起来就没完没了的,但是吵到最后,一个气的脸红着,一个过一会儿又要去给他道歉,到最后总归还是会握手言和。
尤其沈天凯又是个神经大条没心没肺的主儿,有时候沈琪琪道歉的时候,他已经忘了自己到底为什么气了。
不过,沈天凯这次却记得很清楚。
就是旁边那个床的小男孩,妈妈才受伤的!
临床的陈文星也醒了,安静的坐在床边,看着他们兄妹两个吵吵嚷嚷,一会儿跟着着急,一会儿又跟着笑的,看起来着实好玩。
但沈天凯发现他的目光后,立刻气势汹汹的瞪了回去。
“看什么?”
陈文星脖子一缩,害怕的低下头。
沈晚月眨眨眼,招呼沈天凯过去。
“凯凯,不要对别人这么没礼貌。”
沈天凯委屈巴巴,“他不是别人,他是害妈妈受伤的坏人。”
沈琪琪打量着秒怂低头的陈文星,摇了摇头,“我昨天听明白了一点,不是因为他。”
“诶?”沈天凯愣了愣。
沈晚月点头:“确实不怪他,你不能再凶人家了,去道歉。”
“好。”
沈天凯是个丝毫不会别扭的粗线条小孩子,一下子跳下床,哒哒哒跑过去。
陈文星要比凯凯高一些,再加上坐在床上,更要高了。
凯凯弯着腰,仰着头,观察了下陈文星哭了没有,见他真的红了眼圈,立刻很是愧疚。
“我,我不是故意的,刚才还有昨天是我误会你了,你不要难过了,我跟你道歉,对不起。”
奶声奶气又很郑重的一句话,把周围的大人都惹笑了。
“这孩子性格可真好。”
“可不是嘛,要是我家那孩子,肯定不认,还要哭闹呢。”
“他家两个孩子性格都很懂事,瞧那小姑娘,从昨天就一直安安静静的,还给她妈妈端水呢。”
“小男孩也挺好玩的,一看家里就教的很好。”
陈文星没在意这些话,他的注意力全被凯凯吸引过去。
原来凯凯见他伤心难过,道完歉以后,还做了个鬼脸想要逗他开心。
陈文星愣了愣,眨眨眼噗嗤笑了出来。
凯凯立刻欢呼了一声:“你笑啦,那你原谅我了?”
陈文星抿抿嘴,小心的点点头:“嗯,不怪你。”
凯凯掰着手指头算了算,“我今年四岁零十一个月啦,你呢?”
“六岁。”
“哇,那你是哥哥。”
陈文星一怔。
哥哥吗?
他想起来陈文杰,原来自己也是哥哥了。
于是陈文星点点头,“我……………….我叫陈文星,你呢?”
“猩猩的猩?”
“嗯,星星的星。”
沈天凯诧异的瞪大眼睛,转过头:“琪琪,他的名字好厉害啊,听起来很强壮的样子。”
“强壮?”陈文星看看自己瘦瘦的小胳膊,“我哥哥好像更强壮一点,他以后要去参军的。”
“你还有个哥哥呀......
你说胯骨轴子,他答城门楼子,但这样的对话到最后还是聊到了一块儿去。
两个小男孩谁也没计较刚才的事儿,聊着聊着,还约了以后一起去玩。
尤其是陈文星,因为交到一个新朋友,蔫巴巴的一个人跟打了营养液似的,高兴的要拉着沈天凯一起去抓鱼。
北方内陆来的陈文星还真没抓过鱼,兴高采烈的答应了。
两个孩子约定的好好地,可惜一抬头,立刻就被大人不约而同制止了,只好又凑到一块儿玩起了沈天凯带过来的沙包。
“晚月。”
沈建国低声喊着,拽了下妹妹的衣袖,“你跟我来一下。”
沈立民皱皱眉:“姐腿不是还疼着,有话直接说明。”
“…………”沈建国气恼的瞪了一眼沈立民,“就你话多!”
沈立民莫名被骂,摸摸鼻子有些无辜。
“怎么了?”沈晚月抬眸,这才看到大哥一直在用眼神跟自己示意,似乎是有什么话想要避开席巧云说。
沈晚月揉了揉反而比昨天还要酸疼的膝盖,撑着胳膊下了床。
等到了走廊上,沈立民这才开口:“晚月,之前咱们是不敢确定,现在知道那陈勋庭真的是炼钢厂厂长了,你还跟之前想的一样吗?”
沈晚月明白了过来。
她垂眸看着医院花花绿绿的地板砖,心里也乱七八糟的。
昨天晚上跟陈勋庭见面,两个人都很有默契的没有提到相亲见面的事儿。
她不提,是因为如果开口,就有太多的话想要去问了。
为什么陈勋庭会突然变成自己的相亲对象,为什么之前居然主动的帮自己。
这些说起来,就没完没了了。
而陈勋庭不说,可能是不想浪费精力吧。
沈晚月是这样觉得的,他看起来确实很忙,昨晚上他回到医院已经将近十一点了,早上一大早估计又回去工作了。
这样一个整天心里装着工作的大厂长,就算精力再充沛,肯定也不想分心把精力放到其他地方上去才对。
“晚月,我不知道你怎么想,但是我现在觉得,这相亲你得再考虑考虑。”沈建国语气十分严肃。
“为什么大哥忽然这么说?”
昨天晚上人多,我没找到机会跟你开口。”沈建国叹了口:“你想想看,他家里开口就是送你一处房子,这得多有钱的家庭啊,那房子还不只是暂时给你住,他们甚至可以帮你换成分配房彻底把居住权转给你,这可不只是有钱了,背景都大的吓
人。”
沈建国一开始也不明白什么分配房居住权这些东西,是昨天晚上回去的时候,陈胜利给他解释了一下。
这个时代国家的房产走的都是国有分配制,沪市发展的要比内陆好一点,但人均住房面积也只有不到十平方,为了解决这个问题,这两年沪市已经在试点大规模的房产改造计划了,简子楼也算是改建的一种,比着之前沪市的‘格子间‘要好狠毒,
是不少人想住都住不到的。
可陈家不止能住到,还能开口就送人。
这对坐着火车才来沪市的沈家而言,简直是天方夜谭。
沈建国:“你一心要留来沪市,我也知道劝不动,可留在沪市找对象,也得先掂量一下自己的分量,咱们家在这里没有背景人脉,去这样一个高门大户家里,万一将来受了委屈被欺负,连个娘家都不能立时三刻回去。”
沈建国说着,再次压低了声音:“退一万步说,你们两个就算真的成了,陈厂长或许对你还不错,但你别忘了,还有顾家这么个隐患在。”
对外,沈家一直说的是两个孩子的父亲意外死了。
而因为跟顾家的约定,沈家肯定不能在结婚前将这事儿的真相告诉陈家。
等将来,陈家如果知道了两个孩子的父亲也在沪市,谁知道会发生什么?
“你俩说啥呢?”
沈立民看哥姐在外面说了半天,忍不住也跟了过来。
沈建国将心里的担忧又说了一遍,沈立民听完以后不以为意,“我倒是觉得没什么,就顺家那态度,肯定不敢将事儿说出来,可能比我们还要怕曝光。”
沈晚月赞许的点头,“这一点我可以肯定,顾清树为了他的前途,一定会严守秘密。”
“可是姐,哥说的也有几分道理,你万一被欺负怎么办?在乡下,谁上午敢欺负你了,我们哥俩中午吃饭前就能给你把人揍了,可你在这里,我们一时是赶不过来的。”
沈建国:“是啊,晚月,家庭悬殊太大,一开始结婚不会有什么,可日子长久过下去,难保那陈勋庭不会变心,等他心里不平衡了,你连后悔都来不及。”